他道:「等以後路走熟了,我們都打點過了,你再想走,我再帶你。」
周立君只能應下,然後將一本帳冊交給周立重,看著他們點了錢後送到門外去。
現在家裡的錢雖然是週四郎和週五郎拿著,但帳本卻全都是周立君拿著的,所以家裡到底有多少錢,滿寶不知道,週四郎和週五郎恐怕都不是很清楚,但周立君是非常清楚的。
她叮囑週四郎,「四叔,早去早回,本子裡我夾了一張紙,上面有我算出來的最高成本,瓷器要是超過那價你們就別買了,不然運回來也是虧本的。」
週四郎應下,「放心吧,我又不傻,還能在這件事上讓人坑了?」
坐上了騾車,週四郎還在忍不住嘆氣。
三子看著好奇,抽了一鞭子騾子讓它加快速度,問道:「四哥,你嘆什麼氣呀?」
週四郎又嘆了一口氣,道:「我嘆我被打臉了,前腳剛想著要惜命,後腳就要往夏州去,唉」
三子幾個還不知道,聞言一愣,「不是要去商州嗎?夏州離商州很近嗎?」
「遠著呢,」週四郎道:「我們先去商州拿瓷器,回了京城休息兩天就去夏州,夏州在草原邊上,要過了長城的。」
「長城是什麼?」
週四郎就想了想後道:「好像是一堵牆,滿寶說以前的皇帝建的,可以攔住胡人的騎兵,我也沒見過。」
倆人的話題越來越偏,三子根本不在意去哪兒,在他看來,不管去哪兒,有飯吃,有衣穿,再有錢掙就行。
他的家鄉在益州,只要不是回益州,那在外頭哪兒不一樣呢?
等他掙了錢,又再長大一點兒他就回鄉去,買兩塊地,建個房子住下。
可惜現在縣令不是唐大人了,不知道新來的縣令還會不會分給流民土地,要是分,他就可以把買地的錢給省下了。
滿寶對週四郎出門的事兒已經習以為常了,和往常一樣過著自己的日子。
她先進宮一趟,找皇后娘娘說了一會兒話,過了兩天,古忠就捧著一道摺子來找她了。
是一封皇帝親自寫的授官摺子。
莊先生帶著滿寶擺了香案跪下,劉老夫人和鄭氏也帶著方氏和陸氏來湊熱鬧。
古忠展開摺子,言明周滿醫術高超,且醫者仁心,人品貴重,特封為六品太醫和五品修撰,賜金帶……
金帶自然不可能是純金的,而是因為金帶上的銙是金的,邊也以金線所制。
之前皇帝送過她五品官服,但沒有腰帶,現在補上,算是正式授官了。
古忠也合上了摺子遞到滿寶的手上,笑吟吟的道:「周小大夫,不,周小大人,恭喜您了,不算陛下先前賜您的官服,您還能往工部裡領兩套。」
滿寶拿著摺子問,「誰是我的上官呢?」
古忠便笑道:「您是太醫,自然是蕭院正屬下;您還是五品修撰,太醫署為太子殿下總領,那自然是太子殿下的手下了。」
滿寶便明白了,這還是要聽太子殿下的呀。
滿寶還有些恍惚,遲疑了一下後問,「那我何時進宮報導呢?」
古忠知道她是第一次當官沒經驗,於是笑道:「不急,周小大人不如等一等,等楊大人說崇文館好了,自然可以進去了。」
說罷,古忠便彎了彎腰要告退。
莊先生將一個沉甸甸的荷包放在滿寶手裡,滿寶回過神來,摸了摸荷包,有點兒不捨得,但還是放在了古忠的手上,「勞煩古大人走一遭了。」
古忠見她不捨得荷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然後接過荷包往袖子裡一塞,笑著走了。
滿寶戀戀不捨的倚靠在門邊看著他帶著人騎馬走遠,這才轉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