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老大夫和陳大夫丁大夫一起將季浩身上的衣服都撿了,將一些還沒來得及處理的小外傷都處理了,然後給他的傷口換上乾淨的布條。
範御醫道:「這包紮的布條一定要開水燙洗過,放在烈日裡暴曬,每次擦洗傷口都要用鹽水。」
老嬤嬤心疼,「用鹽水多疼呀,範大人,您看還有沒有別的更好的法子?」
範御醫還沒說話,紀大夫便淡淡的道:「有,換最烈的白酒來,效果不比鹽水差的。」
老嬤嬤便立時不敢說話了。
範御醫扭頭與紀大夫打趣,「你也不怕真把孩子疼醒。」
「醒了是好事,總比不醒的好。」紀大夫回頭看了一眼毫無血色的季浩,嘆息一聲道:「我開個補血的方子,他現在氣息微弱,得想辦法補血。」
至於人不醒,自然有不醒的餵法,這就不是他們大夫管的了。
在內調這方面,紀大夫顯然比範御醫還要略勝一籌,因此老嬤嬤恭敬的接了方子離開。
四個大夫也累得不行,他們商議了一下,決定輪流值守,一個老大夫帶一個年輕的。
範御醫選了陳大夫跟著,紀大夫便帶了丁大夫,定下後他們便下去洗漱休息,若是有事,下人再去找輪值的人。
但回到房間的紀大夫並沒有睡意,他吃了東西後,猶豫了一下還是去敲隔壁的門。
範御醫開了門讓他進來,給他倒了一杯茶後嘆息,「已經哭了小半個時辰了。」
指的是正房傳來的哭聲,從他洗澡開始,他吃完東西還在哭。
紀大夫問:「益州王府的人沒來接你?」
範御醫淺笑著搖頭,很習以為常,「我們這些人,用得著的時候是聖手,用不著的時候就是沒名沒姓的普通人了。」
他笑道:「現在季小公子生死未卜,益州王府自然是能避就避。」
紀大夫看了他一眼道:「你倒想得開。」
「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是軍醫出身,因為運氣好才得以進入太醫院,這種事情經歷得多了,有什麼想不開的?」範御醫道:「我今年五十四了,等再過兩年,家裡孩子闖出來了,我就可以告病離職了。」
範御醫頓了頓後笑道:「我看你們濟世堂不錯,到時候我也去你們那兒做個坐堂大夫賺些外快?」
紀大夫笑道:「求之不得,有你這個御醫在,我們濟世堂的生意必定更好。」
範御醫笑著搖手,「可別埋汰我了,你們濟世堂還能每天找個骨折或肚子被劃開的人給我治?」
「有你這個名頭在就很好。」
範御醫被噎了一下,問道:「今天那小姑娘是你的徒弟?」
紀大夫笑笑不說話。
範御醫便道:「雖是個女子,卻很有天賦啊,她那一手止血的針法是誰教的?」
紀大夫道:「自學。」
範御醫不太相信,「是家學淵源?不知是我們益州的哪一位名醫後人?」
紀大夫只搖搖頭不說話,範御醫有些不滿,推了他一把道:「你怕什麼,我又不與你爭搶。」
紀大夫就嘆氣道:「等這件事了了再說吧,到時候你來濟世堂找我,我帶你看看那孩子。」
範御醫這才甘心,感嘆道:「她那一手止血的針法,用得好了,不知道能救多少人。」
紀大夫點了點頭,笑道:「其實我也學了,只是到底年紀大了,精力不濟,所以沒有她厲害。」
範御醫道:「你是還沒學全吧。」
不然早摸索著自己上針了。
兩個老大夫在這兒互相打趣了一會兒,紀大夫便回了自己的房間,就著正房傳來的哭聲入睡了。
季二夫人守在季浩的床邊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