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吉早等著老夫人叫了,因此很快便過來了,他低聲將少爺嚇唬週四郎的話說了,也稟報了兩個孩子躲在房裡的猜測。
劉老夫人沒想到兩個孩子竟然能猜到滿寶的身世,沉默了一下後揮手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大吉躬身退下。
劉老夫人便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劉嬤嬤問道:「老夫人,周家會告訴滿小姐嗎?」
劉老夫人沉吟片刻,道:「不管他們說不說,我們都要說了。周家近日都很擔驚受怕,唐縣令眼見著也要查到這兒來了,所以該說的就都說了吧。至於他們是否告訴滿寶,還是由他們自己考量決定吧。」
錢氏和老周頭現在就在考量,倆人現在隔空對望,用眼神在交流。
滿寶抬著她的小腦袋,看看她爹,又看看她娘,見他們這樣肆無忌憚的當著她的面眉來眼去,便氣得一拍床。
夫妻兩個便低頭看她。
滿寶便略有些心虛,這樣對著父母發脾氣是很無禮的行為,她縮回手,嘟了嘟嘴道:「爹,娘,你們就告訴我吧,不然我就去問哥哥嫂子們,還有村子裡的人,他們是不是也知道?」
錢氏就嘆了一口氣,問道:「這長命鎖就不能是爹孃從別處得了送你的?」
「那從何處得的?」滿寶打破砂鍋問到底,「娘,如今唐縣令正在查我們家呢,我不知道他在查什麼,但我也覺得這麼好的長命鎖,我們家是買不起的。」
錢氏沉默了一下後道:「這長命鎖是你小叔打的……」
滿寶靜靜地看著錢氏。
錢氏便閉了閉眼,看向老周頭。
老周頭坐在椅子上嘆了一口氣道:「說吧,孩子都知道了,瞞著有什麼意思?官爺們都快要找來了,到時候我們還不知要怎麼樣呢,總要讓滿寶去給他們夫妻倆上炷香。」
錢氏便摸著滿寶的腦袋道:「滿寶,你的確不是娘生的,你是你小叔小嬸的孩子。」
滿寶眼淚落下來,抹了抹後道:「我就知道,我,我和善寶都猜著了。娘,你把他們的事都告訴我吧,怎麼你們不把我當侄女兒養,卻當閨女養呢?」
錢氏就拉著滿寶的手細細的將周銀賣身後又回來的事情說了,「……當時你才六個多月,也不認生,娘一抱你,你就咯咯的笑。那會兒正換季,天氣不定,你又才回來,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第二天便有些懨懨的,你爹孃託了人往這邊執行李,只送到縣城,所以他們第三天就要進城去拿行李,順便買些緊缺的東西。我想著你年紀小,總這麼奔波不好,就把你留了下來。」
午夜夢回時,錢氏不止一次慶幸她當時的說服,卻又有些後悔,當時應該把他們夫妻倆也留下來,只要晚一天進城,說不定就不一樣了。
「你爹孃,」錢氏說到這兒哽咽了一下,紅著眼睛道:「他們是被人害死的,就在入城的那片大虎山裡,你爹孃的臉上被人用刀劃了好幾道,當時你四哥把他們抬回來,我們就想去縣城報案的,可我們還沒來得及去,便有官爺拿著你爹的畫像來村裡,說你爹是盜匪……」
滿寶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錢氏握緊了她的手道:「你爹怎麼可能會是盜匪呢?他從小便心善,這次回鄉就是想在村裡安家立業,他又有妻有子,怎麼會去做這種殺頭的勾當?他是冤枉的,但那些官差拿著他的畫像信誓旦旦,我,我們都沒敢認……「
滿寶問:「我爹賣身了,那他是怎麼贖身的,又是怎麼賺了這麼多錢,對了,我娘是誰?」
錢氏抹了抹臉上的淚道:「你爹說了,當初他賣身給商隊就跟著商隊一路往北做生意去,但走到半途,或許是水土不服,或許是因為淋雨,他高燒不斷,已經走不動了。」
「商隊的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