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要從這裡回京,當地的官員當然要給他辦一場歡送宴,本以為魏知會拒絕,誰知道他竟然應下了。
不說綿州刺史,就是傅縣令都高興起來,盡心盡力的在縣裡最好的酒樓訂了幾桌酒菜,白老爺下午趕到的縣城,剛和魏大人見過一面,他詫異的看了魏大人一眼,但沒有說話。
這一場酒宴,不少人都喝多了,白老爺面色也有些潮紅,他沒住在縣城中的別院裡,而是選擇和魏知住在同一家客棧中。
夜深人靜時,白老爺出現在魏知的房間裡。
魏知將跪在地上的白老爺扶起來,道:「本官既然答應了你,自然會做到。你明日送完我後,先行一步在轉道上等著。」
白老爺聞言鬆了一口氣,躬身退回自己的房間。
但他心裡並不平靜。
今天下午他從家裡趕到縣城時,魏知剛從最後一個嚴重的受災村裡回來,他上前求見,對方卻似乎一點兒也不驚訝。
隨行的這麼多鄉紳土豪,他不僅記得他的名字,還能叫出他現居的地方,甚至在他說出邀請他單獨前往七里村做客時,他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然後沒有多問的就答應了下來。
當時白老爺就覺得這位魏大人知道了什麼。
現在,他更加確定了。
向外說要回京,卻要悄悄的與他去七里村,雖然這很符合他的利益,但這是不是說明,魏大人他一開始什麼都知道,甚至這兩日七里村發生的事他也全都看在眼裡?
他值得信任嗎?
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他便微微安下心來。
應該是可信的,他連聖人都不怕,難道還會怕益州的這些官員嗎?
在益州,最大的也不過是益州王而已。
除非魏知要造反,不然他有什麼理由會勾結地方官和藩王呢?
白老爺這樣安慰著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魏知的隊伍就整裝待發,魏知坐上馬車,朝大家道:「夏收在即,災後又有許多工作要做,我就不耽誤你們的時間了,都回去吧。」
這是不可能的,以綿州刺史為首的官員一定要把人送到十里長亭去。
父母官都送了,跟來的鄉紳土豪們當然不會落下,於是特紛紛跟隨。
浩浩蕩蕩的隊伍就這麼上路了,上了官道,又到了十里長亭,魏知就沉了臉,道:「再送下去,本官可就走不了了。」
綿州刺史聞言有些尷尬,他可不喜歡這位瘟神留下,於是停下腳步,在十里長亭與魏知告別。
白老爺跟著眾鄉紳土豪目送魏知走遠,然後便與綿州刺史既各地縣令告別。
傅縣令轉頭想和他商量些事情都沒找到人。
白老爺快馬回村,在縣城轉入山道的那個轉口等著,不過小半刻鐘,魏知便帶著兩個侍衛騎馬從另一條路趕來。
白老爺鬆了一口氣,就要上前行禮,魏知就揮了揮手道:「白老爺不必多禮,我們還是先上路吧。」
「是。」
倆人快馬朝七里村趕去,騎著馬當然不久,兩刻鐘不到就到了村口。
而此時,大吉剛把畫押好的供詞交給劉氏,「除了右邊房間的那人,其餘倆人都願意在口供上畫押了。」
劉氏頷首,將供詞用油紙包起來,然後放在一個盒子裡。
她正想說什麼,管家在門外匯報導:「老夫人,堂老爺帶了一位貴客到了。」
劉氏立即起身,道:「把人都打發到後院裡去,約束好下人,讓他們別亂走動,請堂老爺他們到前堂,我這就去。」
劉氏這次連嬤嬤和身邊的大丫頭都沒帶,只帶了大吉。
劉氏到時,魏知正背著手站在門口看著院前的花卉,聽到腳步聲,轉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