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四郎住進了別院,讓人把貨物都理好了,然後就帶著大家一塊兒去看海。
站在海邊,吹著兇猛的海風,海浪一下又一下的衝上來拍在岸邊的岩石上,潮水退去的一瞬間,不知打哪兒來的妖風,直接把他們的頭髮反著吹起來,啪的一下就糊在了他們臉上。
週四郎努力把頭髮從臉上扒拉下來,這才合上大張的嘴巴,「這,這風一直這麼大嗎?這要怎麼行船?」
劉貴道:「沒有,平時沒這麼大,」他頓了頓後又道:「但有時候也有比現在還大的海浪。」
週四郎一聽,緊張的嚥了咽口水,「那要在海里翻船……」
劉貴一臉沉痛的道:「那多半是不能活了。」
週四郎:……
海上果然比陸上危險多了。
龍池碼頭外停了幾條船,除了三條是萊州給的外,其他的,還有兩條,不知白善給出了什麼條件,將船從萊州碼頭那裡搶了過來;
剩下的則是官船了。
劉貴領著週四郎去看了一下碼頭,又晃悠到海司,這才小聲和他道:「官船有三艘,是太子殿下從青州抽調下來給郎主的,他們主要北去滄州、平州一帶,南邊則要去到潮州一帶,所以四舅爺要是想去江南,就得找商號的海船。」
「船資貴嗎?」
「得看您帶的貨物和人,佔的地方大價錢自然要高一些,」劉貴已經從青州來龍池,把青州的鋪子交給了底下的人,他現在雖不往外走商,卻是打算把白善買下的鋪子用起來的,所以這方面都打聽好了。
他將各家的價格,去的地方,耗費的時間都一一報給週四郎聽。
週四郎直接省去了打探的功夫。
「這樣一算,走海路的確要比陸路便宜呀。」
「可不是,」劉貴笑道:「不僅便宜,速度也要快一些,而且在床上還省了路上住店的錢,全部花銷都算上,同是江南,走海路能便宜一大半去。」
劉貴問:「四舅爺,您想好去哪兒了嗎?」
週四郎一臉糾結,「有白善和滿寶的關係,走官船自然最好,但……我想去江南看看。」
聽說江南繁華著呢,也就僅次於中原,他已經見識過中原一帶的繁華,卻還沒見識過江南的。
而且聽說那邊的綢緞錦綾也不同於他們這邊使用的,別有一股風情。
劉貴便笑道:「這有什麼,您速度要是快,一年可以進出兩趟,先走商號的海船,以後再走官船也是可以的。」
週四郎這才想起來問,「那官船走的是官家的生意?」
劉貴搖頭笑道:「這個小的就不知了,小的只知道,官船得聽郎主的調遣,有資格上官船的客商都需要郎主親自審批,但我想四舅爺應該是沒問題的。」
倒不是週四郎的能力,而是因為他天然的屬性,他們是一夥兒的。
上官船的商隊,那一定得是自己人,不然,白善寧願不賺那份額外的錢。
目前為止白善就沒找到可以合作的客商,不過,他也不急就是了,船上的空間並不空。
他們需要運出大量的鹽去。
春暖花開,春回大地,這會兒春忙已經開始,正是各地需要賣力氣的時候,接下來的半年時間都是鹽巴高消耗的時候。
而這時候,江南毫無預兆的和各地前來採購的衙門說,江南鹽場欠收,暫時提供不了他們所需的鹽了。
訊息傳回各地,各地衙門都有些焦急,只能一邊寫信給採購官員,讓他們儘量斡旋,一邊上書朝廷,彈劾江南官鹽和江南的鹽政。
御史臺看過摺子,轉手交給了中書省,中書省便壓下,轉手交給了皇帝。
皇帝冷笑一聲,交給太子,道:「讓白善出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