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隔壁病房裡時不時高燒,或是有些人出痘出得慢的病人,牛棚這邊正在做試驗的五頭牛要順利太多了。
它們應該是三批牛裡最幸運的一批了,接種痘苗以後沒有很難受,還有好吃的豆料吃,於是每天滿寶和盧太醫過去看它們,它們都歡快的搖著尾巴,偶爾可以出去溜達一圈時也很乖順,就是非常的喜歡吃外面田野上的青草。
那是剛長出來沒多久的青草,特別的嫩,嫩到滿寶看著它們吃的時候都有點兒想吃。
看上去真的是太好吃了。
它們這麼開心,可以想見這次出痘並不難受,盧太醫只摸到過一次溫度有變化,也只是微熱而已,都不用他開藥,它們多喝一點兒水,又出去吃了喜歡吃的青草,回來又吃油水大的豆料,兩頓飯的功夫就又好了。
而且每一頭牛的出痘量都不是很多,之前做實驗的兩批牛,出痘最少的一頭也有百來顆,滿寶需要夾上一個上午才能夾完,但這次,她和盧太醫仔細的算過,出痘量最大的一頭牛是六十七顆,其他的牛則在五十三顆到六十五顆之間。
直接比之前兩批牛的出痘量少了一半,甚至還要多。
這意味著什麼?
對於太醫們來說,他們判斷毒性的大小就天花的數量和出痘時的反應,而這批牛不論是從數量還是反應來說,都是毒性最少的一批。
蕭院正他們都親自過來看,全都興奮得不行,略一思索便道:「看緊了,新進來的那批人,不用等這一批完全痊癒再接種,這邊牛痘一熟就擠出來接種。
那速度挺快的,第五天上,最後一顆痘痘也徹底成熟結痂,於是滿寶和盧太醫又開始了擠痘痘的旅程。
偶爾擠得快吐了就去隔壁的病房區裡看病人的情況,將痊癒的人挑出去,再將快要痊癒的挑到一邊,最後重點盯著還在發熱出痘的人。
這一次,滿寶直到將所有的牛痘都擠出來調製好才請假出去看王瑞樂,她的病情很穩定,穩定的在變好,七天的時間,又是扎針又是吃藥,臉色已經微微有些好轉。
滿寶看了滿意,就和劉醫助道:「從今天開始,針灸改為隔天一次。」
王瑞樂一聽有些許失望,這段時間她和唐夫人都是透過劉醫助傳遞訊息的,改了隔天,那訊息也只能隔天了。
滿寶照例將人趕出去,指點了劉三娘針法,留下另一個藥方,叮囑劉三娘,「你回去以後要將脈案和方子都記錄下來琢磨,有問題就寫信交給五哥,讓他送進來給我。」
她道:「有的方子,你可能一時領悟不到,但看得久了,琢磨多了,就明白它的好處和弊處了。」
劉三娘認真的點頭,問道:「師父,下次什麼時候請你您呢?」
滿寶想了想後道:「等她的脈有沉燥之相時再叫我,要是沒有,這套針法和這張方子就可以一直用著。」
馬姑姑在外面豎起耳朵聽,記在了心裡,打算回頭寫了傳回去,不過這點兒還是不夠的,所以等周滿一出來,她立即迎上去問,「周太醫,我家夫人如何了?」
「略有好轉。」
她想了想後道:「如果說她之前是一口枯井,只井底有微微濕潤的泥土和石頭是生氣,而當時井底還是漏的,生氣在不斷的外洩,那麼現在就是井底的漏洞補上了,生氣不再外漏,而且井底有了淺淺的一勺水。」
馬姑姑聽得一愣一愣的,連劉三娘都聽住了,忍不住問,「師父,那一般她要有多少水才算康健?」
「水就是生氣和生機,代表著以後的年壽,她這樣的年紀,自然要有大半井水才是正常的,最少也要有可以淹沒過兩個頭腳相連的成年人那麼深才行,不然將來年壽有影響。表面看著似乎是好了,但也只是表面光而已。」
馬姑姑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