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開啟自己的食盒,把自己的飯菜都拿出來擺好,然後拿了筷子盯著白善白二郎幾人看,半響後道:「我說呢,你們怎麼臉色通紅,原來是曬的,你們完了,明天肯定更黑。」
白善有些食不下咽,問道:「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們嗎?」
「誰來安慰我呀,」滿寶道:「我也被彈劾了,你們還好,一彈二十九個,算上太子三十個,主要火力還是太子給你們頂著呢,我就一個,辯折還得自己寫呢。」
白善一聽,立即抬頭問,「你也被彈劾了?那被罰了嗎?」
「沒有,就是被罵了幾句,蕭院正說我只要在摺子上認真認個錯就行,哼,我們當官的,誰還沒遲到過呀,他們也不能拿我怎麼樣。」
白善幾人:……
一起在飯堂裡吃飯的崇文館學生們突然覺得自己好慘。
封宗平從隔壁端了飯碗過來和他們坐在一起,「行了,別難過了,周滿和我們不一樣,她是官兒,雖然也關聯著太子,但責任更大的在於朝廷,不像我們,是太子伴讀,做得好呢還好,得不到一句誇,好歹平安;做不好,那可就是帶壞儲君,這名頭大著呢。」
滿寶夾了一塊肉後問,「那你願不願意擔這個風險呢?」
封宗平想了想後道:「都進來了,再灰溜溜的逃出去,那不成了軟蛋了嗎?」
「沒錯,」趙六郎也端了飯碗過來,道:「回頭我就找太子表哥,讓他知道我們勞苦功高,再找我爹,把那些彈劾我們的人罵回去,我就不信了,他們當官這麼久來就沒遲到早退過。」
一旁的殷或默默的吃飯,這事跟他關係不大,他父親是不會牽涉進這些黨派之爭的,哪怕是跟他沾邊也不行。
但其他人顯然沒這麼想,只是一個下午便有好幾個人出現在殷或身邊說些引導性的話,或是拉攏他,或是挑撥他和東宮的關係……
不論這些人的目的是太子,還是因為他爹擋了誰的路,或是他爹手上的利益,殷或全都不言不語,有時候還做出頭暈的樣子來,那些人也不敢做得太明顯。
白善目睹了全過程,忍不住和白二郎道:「進宮前我做好了準備,但進宮這兩月來風平浪靜,每日都是讀書學文,和在國子學也沒太大的區別,所以我都放鬆下來了,結果現在才知道,原來還是很不一樣的。」
白二郎沒那麼敏銳,所以頗有一種萬事不過心的豁達,他道:「管他呢,反正他們也不能拿我們怎麼樣,最多罵罵我們,再罰我們些而已,最多是曬太陽,可孔祭酒在,現在連曬太陽都不用了。」
至於抄書,從小就沒少抄書的白二郎一點兒也沒把這懲罰放在心裡。
白善一想還真是,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他們上面還有太子和孔祭酒呢。
果然,都不用等到第二天,下午時太子再去大明宮給他爹和尚書省送批閱好的摺子時就這事提了一下,表示是他念著大家前半月來的勞頓,特意給他們放鬆了時間的。
孔祭酒正好也在,表示雖然是太子容許的,但身為學生,他們學習上還是懈怠了,所以他已經罰他們了。
倆人一拉再一扯,就將責任和賞罰都接了過去,噎得一些人說不出話來。
皇帝笑著頷首道:「朕知道了,不就是幾個孩子進宮的時間晚了點兒嗎?其實也沒有晚多少吧,聽說是掐著點兒進的宮,不過是崇文館離宮門口太遠,這才遲了的。」
有御史正要說話,皇帝便道:「他們只要不耽誤學習和工作就行,各位愛卿不也家中有事中途離開過皇城和值班所嗎?」
有意見的人頓時不說話了。
「為了這麼件小事就打亂了大家工作的步驟,這不是得不償失嗎?」皇帝笑著抱怨道:「今日朕還想等周滿來大明宮時問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