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子一放下,車一走,倆人便一起回頭看向白二郎。
白二郎就把兩隻手擋在身前,叫道:「你們敢打我,我就敢回去和先生告狀。」
還沒上自家車,正好將這話聽得一清二楚的劉煥和殷或:……
殷或回家去了,他自然不會把這些事和家裡人說,但劉煥不一樣,他只答應白善說不告訴別人,可家人在他這裡不是別人啊。
他大哥一定是又出去應酬去了,所以劉煥轉身便跑去找他祖父。
劉會也剛從衙門裡回來,正在書房裡皺著眉頭寫東西呢,一見到小孫子在門口探頭探腦的,便問道:「何事?」
劉煥便笑嘻嘻的跑進去給他磨墨,然後問道:「祖父,你知道陳福林嗎?」
劉會一聽,掀起眼皮看了孫子一眼,落下筆,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劉煥搖頭,「沒什麼,就是好奇而已。」
「好奇什麼?」
「好奇祖父是不是特別討厭他。」
「無緣無故的,我為何要討厭他?」
「因為他不是好人,是個偽君子呀,」劉煥可不會像大人們想那麼多,還想著看證據什麼的,一個連聽都沒聽說過的陌生人,他當然是相信他的朋友們的了。
沒錯,他就是這麼偏聽偏信。
所以劉會一問,他就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將白善他們和陳福林的恩怨說了。
劉會目光微凝,問道:「二十多年前的事,這些都是你同窗說的?」
「是呀,祖父,那陳福林是什麼人啊,我怎麼從沒聽說過?」
劉會瞥了他一眼道:「他是我底下的郎中,你那同窗是哪裡人,這次打落摺子的事兒是他們的手筆?」
劉煥一愣,搖頭,搖到一半又點頭。
劉會見他又是搖頭,又是點頭的,就沒好氣的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又搖頭,又點頭的是什麼意思?」
劉煥撓了撓腦袋,乾脆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主要是,他不覺得滿寶可以影響皇帝,但這事又的確與她有些關係。
劉會若有所思起來,劉煥還在一旁興致勃勃的問:「祖父,這樣的小人你們戶部怎麼還要啊?」
劉會便掀起眼皮來看他一眼道:「小人怎麼了,這世上能有幾個君子?」
劉煥一怔,「所以祖父,您還覺得他做得對嗎?」
「屁話,當然不對了,」劉會道:「不過這種事不能聽一家之言,你不要管了。」
他頓了頓後看向他,「你什麼時候和那小神醫做了朋友的,我怎麼不知道?」
劉煥便笑哼哼的道:「您不知道的可太多了。」
劉會就用書敲了一下他腦袋,道:「行了,少在這兒吹牛,過不了幾日就是太后千秋了,到時候你大哥他們要上場騎馬射箭,我呢,也不指望你武爭文鬥了,你就好好的待著別給我闖禍就行。」
「祖父,我什麼時候給您闖過禍呀?」
「嗯,」劉會哼笑道:「那還少嗎,來,你與祖父說一說,你是怎麼在國子監裡見到周小神醫的?」
劉煥眨眨眼。
劉會盯著他看,點了點下巴道:「仔細的想一想,看能不能想出什麼好理由來。」
劉煥嘿嘿一笑,轉身便跑了。
劉會就哼了一聲,「臭小子。」
劉會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正在寫的摺子,將它拿起直接撕了丟到一旁的火盆裡,他嘆息一聲。
若果真如此,那就沒必要替他爭取了。
劉會想了想,招來一個下人,「你去打聽一下,近日從陳福林家裡傳出來的話,有沒有關於他們家老爺二十多年故人的訊息。」
下人應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