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著劉老夫人。
劉老夫人沉默半天,最後嘆氣道:「那大人得隨我回一趟家中。」
唐縣令笑道:「好說,好說。」
說罷起身就要走,劉老夫人攔住他道:「還得委屈一下唐大人。」
唐縣令揚眉,問道:「這是何故?」
「不瞞大人,或許是我疑神疑鬼,我總害怕還有人盯著我白家。」
唐縣令不解,「我記著你們家跟楊縣令也走得挺近的。」
「那不一樣,楊縣令是本縣父母官,而我們是這兒的大戶,跟楊縣令走得近理所應當,而唐大人不一樣。」劉老夫人意味深長的道:「尤其唐大人還家學淵源,您去我家的訊息旁人聽了沒什麼,但有心人聽了總會多想的。」
劉老夫人看了一眼白善,道:「我們白家如今只是一介布衣,經不起太大的風浪。」
唐縣令想了想,點頭道:「好,我喬裝前往。」
劉老夫人就鬆了一口氣。
滿寶和白善對視一眼,立即跟著道:「我們也要跟著。」
劉老夫人對倆人笑道:「這是大人的事,你們還是孩子呢。」
老周頭也拉住滿寶,對她一個勁兒的搖頭,那個什麼貪官,什麼王爺的,一聽就很危險,他們家才是真的布衣,才是一點兒風浪都頂不住,所以還是離遠點兒好。
滿寶卻掙脫開老周頭的手,跑上前道:「老夫人,我想知道我爹孃的事。」
劉老夫人看了錢氏一眼,道:「滿寶,你想知道什麼可以問你娘。」
「我娘已經把知道的都告訴我了,但我想知道更多的,」滿寶嚴肅的道:「他們是我的父母,含冤十二年,我總不能就乾坐著等,什麼都不做吧?」
白善也站到了滿寶身邊,「祖母,是您從小教導我要繼承父親的遺志的。」
「你們現在還小呢。」
「不小了,」白善道:「我都已經是府學二級的學生了,我的同窗皆是十六七上,我心智不比他們弱。」
滿寶點頭,「我也已經能給人看診開方了,軀體只是桎梏人的東西,主要看的是心智。」
唐縣令聽著眉頭直跳。
滿寶還看向他,「唐大人,我們可是很厲害的,你應該知道的吧?」
唐縣令撫了撫額,他看了一眼劉老夫人和周家夫婦,決定袖手旁觀。
這兩個一定程度上都是人家的獨苗,他可不要摻和進去,萬一真出點兒什麼事,他拿什麼來賠人家?
白善和滿寶從小要做什麼事還真的沒有做不成過,也因此,倆人性格中都有些霸道,說要做就要做。
不管老周頭怎麼勸都不行,就是錢氏勸了都沒用。
錢氏看了滿寶的小臉半響,最後嘆了一口氣道:「隨她去吧。」
老周頭沖她生氣,「你怎麼能什麼事兒都由著她,這是能玩兒的嗎?」
「可這脾氣是遺傳的,你能有什麼法子?」錢氏淡淡的道:「當年老二要賣身,我們死都不答應,結果怎麼著,他自己跑到縣城裡把自己給賣了,誰攔得住他?」
老周頭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滿寶搞定了自己爹孃,就回頭沖白善得意的笑。
白善嘟了嘟嘴,執意的看著他祖母,見劉老夫人總是不答應,眼裡就不禁委屈的盈滿了淚水。
劉老夫人看著心疼不已,眼見著他淚水都快要出來了,她也不由猶豫起來。
唐縣令見了便忍不住道:「劉老夫人,我十三歲的時候也已經跟著父親在外遊歷,跟著破案了。」
話一說完,唐縣令就想打自己的嘴巴,叫你多嘴,又闖禍了吧?
明明下定主意要袖手旁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