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當然是聽大人們的,把袖子紮好,但麥芒扎人,她幹活兒又不熟練,就算袖子扎到了手腕處,她的手背,手掌和手指還是會被扎傷。
不過當時她沒感覺,等有感覺的時候一雙手就已經火辣辣的了,低頭一看,發現有好多紅痕。
小錢氏看得心疼得不行,但她也沒什麼辦法,這種紅痕等結痂脫落就好了,從沒人想過要去治它。
所以她照著經驗把滿寶的手往冰冰的井水裡一泡,便淨了淨手去周虎家幫忙做飯。
今天去周虎家幫忙的人不少,一頓飯是少不了的,但陳氏還躺在床上,也就只能左鄰右舍的婦人去幫忙。
很不巧的是,周虎家的左鄰右舍都是自家的叔嬸,他們都沒下地幫忙,當然不可能去院子裡幫忙了。
所以小錢氏帶著何氏去幫忙。
小錢氏做飯的速度一向快,還好吃。
周虎拿了錢給大福,讓他和大頭二頭兩個一起去大集上買些肉回來。
大福很少去趕集,每次去還都是跟著父母大人,這種拿著錢去買肉的經歷還是第一次,所以戰戰兢兢的。
周虎也怕兒子在路上給走丟了,所以才叫大頭二頭陪他。
相比之下,大頭二頭類似的經歷可就太多了,去大集就跟去外婆家一樣熟練,一邊小跑著你追我趕,一邊扯著路上的花花草草玩兒。
滿寶卻不喜歡留在周虎家吃飯,她更喜歡回家和娘親一起吃,因此擠到床前看了一下三壽後就要回家。
陳氏中氣足了很多,至少她現在說起話來不再喘氣了,她拉住滿寶的手笑道:「急什麼呢,在這兒和二祿三壽說說話吧,你不是一向跟二祿好嗎?」
滿寶低頭見三壽的眼睛滴溜溜的看著她,就笑道:「我要回家寫作業,不過三壽好可愛呀。」
陳氏也低頭看他,笑道:「是啊,好看了許多。」
現在三壽身上的紅色已經褪去了,可能是因為喝羊奶的緣故,他身上一直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白白嫩嫩,又帶著奶香的孩子,是誰看了都會喜歡的。
滿寶就忍不住用指腹摸了摸他的小臉。
陳氏笑看著。
滿寶對上她含笑的目光便忍不住心中一動,立即興奮的道:「虎嫂子,我幫你把脈好不好?」
陳氏微愣,「滿寶還會看病?」
「我正在學呢,快了,快了。」
說罷就拉過陳氏的手給她把脈。
陳氏笑著任由她摸脈,笑問,「你跟誰學的?」
「我自己看書學的。」
陳氏就忍不住低笑出聲,不過她沒說什麼,任由她摸。
滿寶摸了好一會兒,就閉上眼睛認真的感受起來。
以前她不明白為什麼鄭掌櫃他們給病人把脈會微微閉著眼睛,現在她知道了。
當閉上眼睛,心靜下來後,耳朵就會靈敏很多,這時候摸著病人的脈,那種咚咚的感覺也更加的明顯,也能聽出更多的東西來。
滿寶摸著陳氏的脈,摸完右手摸左手。
陳氏就笑問她,「看出什麼來了?」
滿寶就嚴肅的道:「虎嫂子,你的脈比我孃的還要弱。」
陳氏笑道:「這是自然……」
畢竟錢氏可以下地行走,還能幹一些輕省的活兒,她卻動都不敢多動。
滿寶撓了撓臉,「氣血兩虧?」
陳氏笑著點頭,她生孩子出了這麼多血,當然會氣血兩虧,之前大夫都說她可能活不成了,流的血太多了……
只是人真的很奇妙,當你堅定的不想死時,竟然就真的撐住了一口氣,然後就慢慢的慢慢地好轉起來。
只是陳氏心中有點擔憂,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