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頓了頓後道:「陛下的身體是兩年前服用毒丹後才急劇惡化的,並不是在五年前,現在有人將五年前的事和天竺妖僧長生丹的事都算在了太子頭上,這顯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或許是有人在報復古大人,但顯然有更大的勢力在想渾水摸魚,」周滿說到這裡還有些淡淡的不滿,「陛下病重,朝中諸公人心渙散,他們或是為自己將來的利益在觀望,或是在看太子殿下的能力,總之都在冷眼旁觀。」
「但娘娘和他們不一樣,」周滿道:「百官可以冷漠視之,以挑剔君王的目光看殿下,可娘娘您是殿下的母親呀。」
皇后垂下眼眸,緊了緊拳頭,許久後道:「你把信留下吧,我讓人給你送出去,童內侍若願進宮幫他查一查,本宮便給他一個機會。」
周滿大鬆一口氣,立即起身沖她深深的一揖,留下信後離開。
信是寫給白善的,她讓他去皇莊裡請童內侍父子。
皇后沒有看信,只是看了一下信封便轉手交給大宮女,道:「送到郡主府給白善吧。」
「是。」見皇后眉頭輕蹙,大宮女便低聲安慰道:「娘娘,這件事不會和太子有關的,太子的為人您是知道的,他不是會傷害陛下的人。」
「我自然相信他,只是他若連這件事都經不過,將來可怎麼管理整個大晉?」皇后嘆息道:「陛下現在只是昏睡不醒,朝中諸公便都冷眼旁觀,等他登基,新舊之間的爭鬥只會更重。」
大宮女也有些不滿和不解,「國舅爺怎麼不為殿下說情?」
皇后垂下眼眸道:「他自然有他的考量。」
所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誰又能真正站在皇帝和太子身邊想這件事呢?
等這件事結束就都清楚了。
太子也在等,一夜過去,是鬼是神,差不多也都冒出來了,今天只怕會鬧騰的更兇,他倒要看看,都有誰參與其中?
他現在或許沒辦法處理,但一個一個,他都記在小本本上,將來有機會了全算回去。
被關在偏殿裡的太子心情煩躁的想。
也不知道他爹怎麼樣了,正殿那邊怎麼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周滿回到正殿,先去洗漱,然後和蕭院正坐在桌前用飯,見起居郎交班要離開,她就叫住像殭屍一樣往外走的起居郎,「一起用個早食再走?」
起居郎頓了頓,搖搖頭後要繼續離開,作為起居郎,他是不能和外臣過從甚密的。
周滿看了看他的臉色道:「還是吃點兒東西吧,不然我怕你還沒走出太極殿就要被抬到太醫院了。」
蕭院正聞言也抬頭看了對方一眼,同樣勸道:「臉色蒼白,嘴唇無色,顯然是心脾兩虛,這會兒功夫了,你再不用早飯,一會兒真該暈了。」
周滿大方的將碗裡的粥分他一大半,勸道:「吃粥吧,這個進胃後很快就化成血糖了。」
他的同僚也勸他,「吃了再走吧,反正現在陛下病重,負責記錄的起居郎也都不能離宮,你出去也只能回舍監躺著。」
他這才坐下,接過碗喝起來,半碗粥下肚,沒感覺暈乎乎的腦袋好轉,但胃裡的確舒服了一些,最主要是心沒那麼慌了,他和周滿道謝,「多謝周大人。」
「不用客氣,」周滿看著他的臉色,躍躍欲試,「要不我給你把把脈,看張方子?」
起居郎婉拒,「我現住在宮中,不好用藥。」
「沒事兒,太醫院裡有藥丸,」周滿道:「現在成藥很多,你這病說重不重,說輕不輕,主要靠養。」
她道:「除了成藥,我再給你開幾張藥膳方子,我告訴你,多吃肉,多喝肉湯,很有用的。」
起居郎:……周大人突然如此熱情,他有點兒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