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大嫂心驚膽戰,「但是什麼?」
「但是先生現在最寶貴的並不是那些送回家的俸祿,而是他在朝中的人脈啊,」周滿問道:「嫂子真忍心看著那些資源被白白浪費嗎?」
莊大嫂:「啥?」
周滿道:「先生現在是太子少傅,實職也是四品侍講了,這個官品可不低,在京城也是很拿得出手的,嫂子且想想,綿州刺史也才四品呢。」
「先生現在做著和刺史一樣大的官兒,地位甚至比刺史還要高,但能照看師兄師嫂一家的才多少?更不要說給子孫後代留的東西了,您就沒想過為什麼?」
莊大嫂:「因為你們?」
周滿:「……倒也沒錯,但最主要的是,先生在官場中的人脈都在京城,資源也都在京城啊。」
「這天下還都是皇帝的呢,卻也有一句話叫『天高皇帝遠』,所以你們不在京城,自然落不著先生帶來的好處。」
莊大嫂又不傻,周滿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自然聽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讓我們跟著公爹去京城?」
「不行,不行,」莊大嫂連忙搖手道:「我們不能去,京城……這也太遠了,我們人生地不熟的……」
「這不是還有我們嗎?」周滿道:「我在京城有兩間大宅子,一間我住著,一間我孃家住著,不管哪邊都有很多院子房間,師兄師嫂們要是去,我分出兩個院子來給你們,到時候單獨開一道門通著外面,獨門獨院,既自由方便,也有熟人,多好。」
莊大嫂有片刻的心動,但還是堅決的搖頭了,「你師兄不會答應去的,京城聽著雖繁華,但畢竟陌生,我們家業都在這裡,不僅你師兄,紀安和紀然的差事也都在縣裡,我們怎麼能丟家舍業的去京城?」
周滿這才道:「若是師兄師嫂不能去,為何不讓孩子去?」
她道:「先生這一輩子都在做教書育人的事,人脈也多在這上面,我看侄子侄女們也都到了啟蒙的年紀,不如送去京城讀書。」
「若論書籍的數量和名師,哪裡能比得上天子腳下呢?」周滿道:「幾個師侄都大了,但侄孫們都還小,現在培養並不晚,將來只要有一人能繼承先生的衣缽,那莊家也可從此改換門庭了。」
莊大嫂聽得眼睛發亮,手指不由抓緊了衣角,「這事兒,我一人拿不定主意啊。」
「師嫂可以和師兄說一說,或許師兄也願意呢?」周滿道:「今時不同往日了,不說京城有我和兩個師弟在,就是先生一個人,便不是隨便一個人能夠欺負的了,所以師兄不必害怕以前的事再發生。」
莊大嫂這會兒心裡已經很同意她說的話了,連連點頭,「我晚上和你師兄說。」
周滿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白善見她樂滋滋的,便問,「什麼事這麼高興?」
「我為先生爭取一下天倫之樂。」
白善微愣,反應過來後笑道:「你呀,也太機靈了。」
「我這是貼心,」周滿道:「我們以後說不定還要外放,到時候京城就只剩下先生一個人,雖說他有自己的朋友,但朋友和親人還是有差別的。劉嬤嬤就說過我們在青州時,先生常遙望青州和綿州的方向。」
白善牽著她的手晃了晃,「師兄執拗性淡然,你有多大的把握?」
周滿就嘿嘿笑道:「師兄性格是淡然,但師嫂不是啊,這世上啊最不缺的就是一物降一物。」
「要不要告訴先生?」
周滿搖頭,「師兄對先生有心結,這麼多年下來,也不知道消了沒有,所以這事兒還是先別告訴先生了。」
她道:「不告訴先生,這就是我們私自為之,師兄要是生氣,也氣不到先生身上。」
白善一想也是,微微頷首,「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