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這地方上的學問可大著呢,他要走得更遠,就得知道普通的百姓要怎麼管,世家要怎麼管,地方豪族要怎麼管,只有在天高皇帝遠和遠離節度使刺史府的地方,他才能完全靠自己的力量和智慧融入和對抗這些人,這樣養出來的人脈和聲望才完全屬於他。」
皇帝道:「你看楊和書,他現在夏州聲望如何,在朝中聲望又如何?」
雖然他遠離京城,遠離權力中心,但在眾臣心中,他的分量比之同科出來的唐鶴只多不少。
皇帝將手背在身後,拳頭微微攥起,楊和書背後牽扯太多,將來不知如何,但白善雖出身世家,卻一直遠離本家成長,將來太子即位,他或許才是最純粹的那一個。
皇帝心想,他不長歪的話。
當天傍晚皇帝就特意留了太子一起用飯,父子兩個在餐桌上用飯,皇帝提了一下這件事,和太子道:「白善年紀還小,尚有少年熱志,你覺得他去何處比較好?」
太子道:「既然他自己都不挑,那就看下一個空缺的地方是哪兒,直接派給他就是。」
皇帝聞言瞥了他一眼道:「養人才不是這麼養的。」
皇后笑著給他們添了一碗飯,道:「吃過飯再談吧。」
白善則是忙完手上的事兒後出宮去了,結果才出皇城就被一輛馬車攔住了,郭縣令掀開簾子笑道:「白大人,今日天光不錯,不如一起用個飯?」
白善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於是笑著頷首。
郭縣令一見,主動撩起車簾請白善入內。
白善將馬交給郭縣令的隨從,自己踩著腳踏上車。
郭縣令笑問:「白大人想去何處吃飯?」
白善笑道:「再等等。」
郭縣令:找個吃飯的地方還得想這麼久?狀元樓,九福樓,隨便選一個就是,他肯定眼睛都不眨一下。
只是白善思考的時間有點兒長,馬車都過了一個坊他都沒想出來,然後馬車就被攔停了。
郭縣令在車裡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道:「白大人的馬怎麼在你們這兒?」
郭縣令:……
他抬起頭來靜靜地看著白善。
白善沖他微微一笑,掀開窗簾道:「我在這兒呢。」
滿寶下馬,好奇的湊上前,和車裡的郭縣令對上目光,不解的問:「你們怎麼一起?」
郭縣令已經恢復了正常,臉上帶著笑容的道:「今日天光不錯,偶遇了白大人,因此想請白大人共飲一杯。」
滿寶信他才有鬼,他們倆每個月不也都有幾天時間是會偶遇的嗎?
怎麼不見他請過她?
郭縣令笑道:「這麼巧,今日還遇見了周大人,這就是緣分呀,周大人一起去喝一杯?」
滿寶看了眼白善,白善對她微微頷首。
於是滿寶就把自己的馬也交給郭縣令的隨從了,不一會兒車裡就多了一個人。
白善拎起車中的茶壺給她倒了一杯茶,問道:「你一個人?」
「不是呀,還有段醫助兩個,不過我讓他們先回去了。」
白善順嘴問了一句,「鄭公子的傷怎麼樣了?」
「頭髮已經不再剃了,可以留著長,外傷已經癒合,只是內裡的淤血還未徹底散去,這會兒說話還有些問題。」
郭縣令也認真起來,問道:「周大人覺得他今年可能參加進士考?」
滿寶想了想道:「等我明天來給他扎醒腦開竅針時考問考問他就知道了。」
同朝為官且就前後席多年,郭縣令還是知道周滿水平的,於是微微點頭。
郭縣令看了一眼白善,微微一笑道:「白大人想好去哪裡吃了嗎?」
白善就笑道:「既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