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苦笑,「我們哪有那個錢。」
滿寶順勢道:「賺就是了,我這次來便是想和陳二哥他們提一聲的。」
「週四哥很感激陳二哥他們救了他,」白善截過滿寶的話,道:「他這兩天一直想著怎麼報答你們,知道現在是農閒時候,你們又才分了地,搬了家,恐怕是百廢俱興的時候,最需要的就是工作。」
高氏和兩個妯娌忍不住眼睛一亮,連連點頭。
白善笑道:「正好,週四哥是給縣衙運糧的,所以打算將你們都僱上,將縣衙買好的麥子運來,一趟好歹能賺二三百文。」
高氏三人的眼睛越發亮了,臉上有些激動。
她們有些忐忑,「這麼重要的活兒,他們能幹嗎?」
滿寶看了白善一眼,安撫道:「就是趕車和搬東西,不複雜的。」
她頓了頓後又道:「至於打劫的事,你們也別擔心,唐縣令已經在查了,那些麥種就是給縣衙運的,就算我們肯放過,唐縣令也會把這些人都查出來的,所以不必擔心路上還會再發生這樣的事。」
這樣的大事,高氏她們三個當然不能做主了,得等陳二郎他們回來。
但她們心動了,自然會偏向滿寶他們,為他們說話。
高氏覺得坐在門口這裡不好,還是請滿寶他們進屋裡坐著說話,然後她留下招待倆人,而兩個妯娌則親自跑出去找人,告訴他們這一好訊息。
和陳二郎他們一起打柴的人不少,所以他們才會跑那麼遠的地方打柴,恰巧碰到了週四郎。
今天三兄弟因為也想侍弄一下地裡的麥子,給它蓋些保暖的稻草之類的。
這些稻草是他們自己找來的,其實就是偷來的,這家的稻草剁偷一把,那家的偷一把,積少成多就差不多了。
畢竟他們以前可沒地,更別說種稻子了。
才把稻草鋪好,到附近摸些不太好樹枝砍了,把枝葉去掉拿回家裡晾曬。
天氣快要冷了,冬天一到,木柴就會略微漲一點價兒,到時候這些都是能賣錢的。
從去年又逃回來後,他們便靠打柴,給人幫工,給大老爺們農忙賺些口糧和零花。
只是知道他們是流民,他們總是把工錢壓得很低。
在益州城,苦力的價格一般是四十五文到五十五文之間,但每次挑到他們,那些管事和掌櫃最多隻肯給三十文。
有的人直接把價壓到十五文,二十文左右。
也就剛好夠他們一家一天的吃喝,基本沒有剩餘。
算來算去,陳二郎他們還是最喜歡冬天,至少打柴的收入高一些。
但也最恨冬天,太冷了,厚的衣服沒有,棉被也是硬邦邦的,白天不動會冷,一動肚子又餓得快,晚上躺在床上,一點熱乎氣也沒有。
不過陳二郎他們覺得現在日子還不錯,至少他們有了新房子,又有了地不是,再熬半年,等新麥子下來了,日子總會好過點兒。
這麼想著的時候,家裡的孩子跑來了,知道周家來人了,兄弟三人立即扛了木柴回家去,走到半道又遇上了出來找人的兩個媳婦。
倆人這麼一說,陳二郎三人便對視一眼,道:「真請我們去運糧?」
「一定是的,」陳三郎的媳婦激動得不行,道:「雖然說話的倆人看著年紀小,但你們不是說那小大夫很厲害嗎,那她說的話應該是算數的吧?」
陳二郎沉吟了一下道:「走,回去看看。」
「二伯,」陳三郎的媳婦連忙問道:「你們這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啊?」
「當然答應了,真有這麼好的差事為什麼不答應?」
陳三郎的媳婦鬆了一口氣,笑道:「我還怕你們覺著我們拿著恩情求人,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