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兒媳婦這才微微抬起頭來,周滿看了看後道:「臉色也還不錯,沒什麼毛病呀。」
兒媳婦一聽,大鬆一口氣,頭又抬起來一些,脊背都直了不少,一雙水盈盈的眼睛看著周滿。
周滿對上她的眼睛,頓了頓後便問起一些更詳細的問題來,她的手指沒有離開過她的脈,又讓她換了一個手把脈,這才和婦人道:「是沒有什麼問題的,要不您讓您兒子也過來看看?」
婦人臉色一白,連忙道:「大人,我兒子強壯著呢,下地可是一把好手。」
「這個,腎元一類的東西雖然和身體情況有關,但有時候也並不是那麼相關的,你先讓他來看看?」周滿道:「我看男子不育也很好的,在京城的時候就治好了不少不育的男子。」
她道:「女子不該諱疾忌醫,男子也是一樣的,我們醫署給女子看病,但也給男子看病的。」
婦人:……
她沒能體悟到周滿的好意,只覺得天都塌了。
她扭頭看向兒媳婦,就見兒媳婦也臉色沉沉的坐著,便一個激靈,先去安撫兒媳婦,「二孃啊,你是知道的,大郎一向強壯,他不會有那樣的病的,說不定只是緣分沒到,對,就是緣分沒到。」
婦人安撫完兒媳婦又去求周滿,「周大人,要不您再給我兒媳婦看看?」
周滿微微皺眉,扭頭問她兒媳婦,「你還要再看嗎?」
兒媳婦有些不安,遲疑了一下還是搖頭,小聲道:「我回去會勸相公來看一看的。」
周滿頷首,和婦人道:「她沒問題的,氣血旺盛,其實是很容易受孕的體質,她沒懷孕,要不是你兒子有問題,便是緣分未到。」
她道:「其實我素來主張來求子的都要夫妻二人一起來,只有夫妻兩個都沒毛病,才有可能生出孩子來。這也沒什麼丟臉的,女人可能生不出孩子,男人自然也可能生不出孩子。女人的病能治好,男人的病自然也可以治好,都只是病而已,就跟發燒咳嗽一樣,吃藥治一治就是了。」
就是治得好,治不好的區別而已。
周滿壓下了最後這句話,鼓勵婦人,「你兒子還年輕,有病早治,能夠更容易的治好,年輕人恢復也快,若是拖下去,時間長了,那才難治呢。」
婦人想坐在地上大哭,但又怕把兒媳婦嚇走,而且外面還有很多親朋以及同村的人,要是哭出來,大家肯定都知道了,那可是很丟臉的事,所以她哭都不敢哭了。
只能點頭。
周滿就看向另一個小姑娘,她年紀小,才十一二歲左右,所以和緩了態度問道:「你是看什麼病?」
小姑娘一時沒敢說話。
婦人打起精神來,和周滿道:「這是我女兒,已經十四了,只是長得小,且到現在都沒來月信,我,我擔心她是石女。」
周滿便讓她坐下,一邊把脈一邊問道:「她是足月出生嗎?」
「不是,早了一個月,我下地幹活時腳滑了,跌了一跤後在地裡生的,所以這孩子不好養,打小就吃不進去東西,怎麼養也養不大。」
周滿摸著她的脈,看了眼她有些青白的臉色和乾枯的頭髮,問道:「平時飲食吃些什麼?」
「跟家裡一樣,」婦人道:「家裡對她可好了,她爹和哥哥們吃什麼,她就吃什麼,但吃了多少好東西也不好。」
周滿見小姑娘一直不說話,都是由她母親代言,便笑著說,「我給你摸一摸肚子,檢查檢查身上看看有什麼不適,走,我們進裡屋去。」
周滿帶著小姑娘進屋,婦人抬腳就要跟上,明達眉頭一揚,微微抬頭,伺候在她身邊的宮女便伸手攔住,不太高興的看著婦人道:「周大人在裡屋看病時不喜人跟著。」
「我是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