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一揮手,便自有人去核對兩邊的田畝,去趙家莊時果然好心的幫趙家母子將他們分到的家當給拉到大井村來了,特別方便,因為賈家的鍋碗瓢盆等都留下了,所以他們當晚就可以入住。
白善還好事做到底,將趙大郎母子的戶口從趙家莊遷到了大井村,里正都換了一個。
他對祁大郎道:「祁里正,你以後可要照看好自己治下的村民。」
祁大郎應下。
趙家兄弟和趙家莊那邊的族人都沒辦法,稀里糊塗的看著趙大郎母子就這麼從趙家莊的村民變成了大井村的村民。
對方還挺受歡迎的樣子。
這也是沒辦法,白善直接留下一班衙役,讓他們在此看顧縣衙的財產——才沒收的田地上的莊稼。
顯然,誰也不能從這位表現強硬的縣令手上佔一粒米的便宜。
也因為白善遷徙的威脅,他們全都不敢放肆,雖然很眼紅白縣令手裡握著的那些沒收田地。
白善冷艷高貴的起身,根本不理他們。
他讓祁大郎協助衙役管好縣衙的公共資產,同時也是讓衙役幫助祁大郎盯住兩個村的村民,讓他儘快管理好村子。
白善將賈家一家帶回了縣城。
賈大郎是斬刑,他暫時被關在死牢裡,和他另外四個小夥伴一起,他的公文已經遞到刺史府,刺史府審核無誤後還會發往京城,等刑部也審驗過沒問題後就會發回公文。
白善就可以在北海縣內將賈大郎等人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如果刑部有疑義,或者對方實在罪大惡極,認為不處於極刑不能平公憤,那就會讓人將這些死刑犯押往京城。
刑部會再核驗一次,該改判的改判,改處於極刑的處於極刑,不過那樣一來觀禮的就是京城的百姓了。
不過白善不覺得殺人有什麼好看的,尤其是砍頭這樣的事情。
在京城多年,他們從不去砍人的菜市口湊這個熱鬧。
所以對於第一次判人斬刑,白善心裡還是有點兒複雜的。
周滿看他長籲短嘆的,便問道:「心裡害怕?」
白善搖頭,「怕倒是不怕,就是心裡有些不舒服,我以前一直覺得世上好人比壞人要多得多,以為每一地都應是如此,可這個案子卻讓我知道,一個地方惡起來,有可能連一個好人都沒有。」
這段時間為了溯本追源,白善將那附近的每一戶人家都查了一個底朝天,實在是……沒有一家是完全無辜的。
賈大郎會變成今日這樣,他能拉攏起那麼多人手來,便是因為那個地方的惡人真的很多。
這麼多年了,他們橫行鄉裡,卻沒有一人想過要阻止和反抗。
周滿想了想,為了他心情好一點兒,轉開話題問,「你打算怎麼安排賈家剩下的人?」
白善之所以帶走賈二郎母子四人,就是認為他們留在大井村也活不好,甚至是活不下去。
賈大郎作為匪首,被大井村和小井村的村民集體憤恨,賈伍又被他給抓了,沒了震懾的人,剩下的賈家這幾個就如同小灰鼠掉進了狼窩裡。
白善雖然不喜歡他們所有人,但這所有人又都是他的責任,他的子民,所以他必須為他們負責。
「換到任何一個地方他們都很難融入進去,而且他們的家產是被罰沒的,我再分給他們田地,傳出去,這個罰就不算罰了。」白善道:「所以我打算送他們去新鹽場,讓他們在海邊住下,去鹽田裡做長工。」
「他們沒有田地,也沒有漁船,一開始日子或許會難過一點兒,但只要老實肯幹,我會想辦法讓他們過好一點兒的。」
「什麼時候送去?」她道:「我也許久不見立威了,不知他在鹽場那邊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