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忠壓低了聲音暗示道:「陛下是想請周大人請一下脈,告訴諸公陛下身強體壯,並不懼出遠門。」
滿寶瞬間明白了,這還是想御駕親徵呢。
滿寶看了眼唐鶴,只能跟著古忠轉身往御書房去,小聲問道:「蕭院正不是在嗎?」
古忠低聲道:「多一位大人言語,諸公自然更信服些。」
才怪呢,這種事一個大夫說就行,誰還找兩個大夫去作證?
不怕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一定是蕭院正不答應作證。
滿寶在心裡權衡起來,一會兒見了大家要怎麼說呢?
她有點兒頭疼,她一個小小的太醫為什麼要牽扯進這種朝政鬥爭之中?
踏入御書房的那一刻,滿寶想起了莊先生以前叮囑過的話,在朝為官,不應以私度公,不論自己有何私心,將要面臨怎樣不好的後果,公正二字是最主要的。
滿寶抬起了眼睛,好吧,那就公正好了。
作為太醫,她只要照實說便可,至於其他的事,她才不管呢。
滿寶定了定心神,走進了御書房之中,目光一掃,便老實的攏手站在了蕭院正身後。
蕭院正微微偏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滿寶一抬頭就看到了束手站在一旁的白善,倆人對上目光,互相眨了眨眼便低下頭去,乖乖的聽大佬們議政。
皇帝正沉著臉指揮著內侍將輿圖掛出來,一共是兩幅,一幅是翰林院中收藏的很久很久以前的輿圖,一幅則是當下的輿圖。
皇帝指著東北怒氣沖沖的道:「你們自己對照一下,這一片被高句麗分割出去多長時間了,以前也就罷了,如今國家安定,國庫……也不是那麼窮,為何不能打?」
眾臣表示可以打,他們並不反對出兵,只是反對您帶兵而已。
連素來站在皇帝這一邊的趙國公都沒忍住委婉的暗示,您不要混為一談啊,我們沒說不打,只是拒絕您御駕親徵而已。
皇帝一聽他們都答應出征,便直接略過後面半段話,道:「既然都答應,那就點兵吧,如今是八月,須得在臘月前結束戰事,不然太冷了將士們受不住。朕親自帶著兩萬禁軍押後。」
眾臣:……
老唐大人不得不出列道:「陛下,高句麗易守難攻,並不好打,臣的意思是不如略微休整,等明年再出兵。」
皇帝搖頭,「兵貴神速,留待明年,高句麗也緩過來了,更不好打,就是要趁著此時他腹背受敵時出擊。」
殷禮道:「陛下,新羅和百濟兩國互相反了。」
皇帝抽了抽嘴角,這個訊息還是昨天晚上殷禮告訴他的,他知道時都不知道做什麼反應了。
他實在搞不懂這兩個藩國,簡直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好好的結盟打高句麗,你們就算是要互相攻訐,也得等高句麗打下來以後再打吧?
結果戰事打到一半自己互相搶起地盤來了,一點兒盟友的道義都不講。
皇帝覺得這兩個藩國不僅腦子不聰明,人品也過不去,本來還想把高句麗打下來以後將平壤一帶賞賜給他們,畢竟那部分離得太遠,怕是有點兒不好管。
但這下皇帝改主意了。
他道:「那就暗派使臣去一趟新羅和百濟,讓他們暫時歇戰,先打下高句麗再說。」
「陛下,現在高句麗求和的使臣還在鴻臚寺的驛站住著呢,他們要怎麼打發?」
「臣看,若高句麗願意退一步,倒不是不可以講和。」畢竟發兵說得簡單,但一出行就是糧草,就是軍備,就是沉甸甸的錢啊。
皇帝還沒反對,已經有大臣喝道:「不行,高句麗並無信譽,三年前他們的王子還在我們國子監裡讀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