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道:「抗捕,還是為了土匪抗捕,本縣大可以將爾等列為同夥,就是將你們都殺了,那也是軍功,是政績,而不是過錯!」
人群越發躁動。
「但本縣沒這麼做,而是千方百計的先過來查探,拿住了匪首,又拿住了口供才過來抓人,為的是什麼?」白善目光冷冷地看著他們道:「本縣願意給你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卻不知你們願不願意接這個機會?」
「縣令大人,您或許搞錯了,我兒子雖然平日懶惰了些,但絕對不是土匪。」
白善冷笑,沒有回應這句話,而是冷冷的看著他們道:「兩個如此臨近的村子,如此大規模的人成寇劫掠村莊,本縣不信你們什麼都不知道,他們搶回來的糧食和財物難道一丁點都沒拿回家嗎?」
「本縣已經足夠網開一面,爾等若是不願接受,我不介意多立些軍功。」白善抬著的手指微微一壓,身後計程車兵將弓拉得更開了。
這下村民們連連後退了三步,面面相覷起來,一時沒言語。
周滿便嘆息一聲,兩步上前勸說那些村民,「你們何必和縣令硬扛?被抓的賈大郎等人已經什麼都招了,就連你們里正都證實了此事,你們本就有同夥、窩藏之嫌,此時還想抗捕,若是傷了這幾位大人,你們是打算一家老小都落草為寇,反了大晉嗎?」
因為周滿是女人,她語言又溫柔,之前還給村裡的人免費看病,大家心頭的牴觸情緒少一些,不由就多聽了一些,同時思索起來……
不,根本就不用思索,周滿的話好似在他們頭頂上澆了一盆冷水,心頭拔涼,全家落草為寇是不可能的……
這又不是亂世,這是太平盛世啊,他們要是真落草為寇,今天剛上山,明天就能被官兵給圍剿了。
更不要說他們也不可能真的為了一個人搭上全家啊。
於是人群中開始有了後退的人,尤其是和被抓的兒子(兄弟)關係不太好的人家,直接悄悄退走了。
要不是大家都來,而且家裡出一個山匪真的名聲不好聽,他們也不會真的過來……
人頓時散去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人更加心生退意,左右看了看後便又離開了一些,剩下的更加遲疑起來。
一個婦人從後面擠上來,撲通一聲跪在白善面前,大聲叫嚷,「大人,我只有一個兒子啊,要不您把我抓了吧,讓我去頂替我兒子!」
白善低頭看了她一眼後頷首,「可以。」
他偏頭招來一個衙役道:「將她綁起來。」
婦人傻眼,人群也喧譁起來。
白善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本縣憐惜你的愛子之心,既然如此,本縣便滿足你,帶你回縣衙,待確定了你兒子的罪行我會認真查閱一下律書,看你能不能頂罪。」
「不行,大人你必須答應我……」
白善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問,「我要是不答應你呢?」
婦人:「……」
「那,那我就死在你面前。」
白善道:「你要是死了,後面誰來替你兒子頂罪呢?」
婦人張了張嘴巴,一時說不出話來。
白善道:「你覺得你自殺,本縣會有什麼責任呢?」
婦人艱難的道:「您是縣令,您沒有同情心嗎?我們可都是您的子民呢。」
白善道:「小劉村的人,還有那些被他們劫掠的人也是本縣的子民,本縣不至於偏心,但最起碼的公正還是能做到的,我不同情他們,為什麼要來同情你呢?」
村民們的心和婦人的心一樣徹底冷了下來。
一個衙役拿了繩子上來要綁她,婦人立即爬起來朝後面跑,「我不抵罪了,不抵罪了。」
白善淺淺的笑著,阻止了拿著繩子的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