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這才看到太子,他不意太子看見他這模樣,雙手一撐就要起來,結果手才一撐,就感覺到雙臂痠疼無力,竟是撐不起來。
太子眉頭皺得更緊了,就要用馬鞭戳他,想起這不是下人,而是弟弟,便改用手去戳,見他身上的肉軟綿綿的,便一臉嫌棄,「不是說跟著武師傅習武嗎,怎麼身上竟一點力氣也沒有?才摔幾下就成這樣了?」
恭王咬緊了牙關不肯再痛叫,滿寶一邊按一邊道:「太子殿下,三殿下現在已經很好了,不過三殿下,您還可以更好一點兒,回去以後再接再厲呀。」
太子瞥了周滿一眼,「你好好說話。」
恭王痛得額頭上全是汗,忍不住悶哼出聲,就是不叫了,所以就算猜到周滿說的話不會好聽也沒有力氣說話阻攔。
滿寶道:「書上說了,對於逆境之中的人我們要鼓勵,恭王進度是比別人慢一點兒,但一年多的時間能減下五十斤已經很不錯了。」
她比劃道:「要知道,一開始三殿下可是走路都會喘的,低頭都看不到自己的腳尖。」
滿寶想起了什麼,嘿嘿一笑,壓低了聲音道:「要是一年半以前,便是太子殿下再神勇,怕是也摔不動三殿下吧?」
明明是打擊太子的話,但太子竟然沒感覺到冒犯,反倒是躺著的恭王從牙齒縫裡蹦出一句話來,「周!滿!」
滿寶繼續給他揉搓,不,是推拿……
恭王一時沒閉緊嘴巴,慘叫出聲。
太子都嚇了一跳,然後低頭看著恭王,看著他只是一個人就躺滿了整個木榻,明明都練了一年,胳膊腿還是白嫩嫩的沒多少勁兒,因為痛,他哭得眼淚鼻涕都快要混在一起了。
太子沉思,前面五年中,他就是被這麼一個東西弄得狼狽不堪的?
太子眉頭緊緊皺起來,目光冰冷的盯著恭王,父皇總是罵他不知好歹,爛泥扶不上牆,只會怪老三,說他從沒想過讓老三代替他的位置,而老三也從沒想過與他爭皇位……
當然,事實證明,他爹說的話只對了半句,他是沒想過讓老三代替他,但老三卻是一定想過和他爭皇位,還下手幹了呢。
那前面那一句裡,是不是也對了半句?
他爛泥扶不上牆?
以前他不管怎麼努力都生不出孩子來,他覺得朝臣怎麼都看他不順眼,而他一生了孩子,那些為難和詰難似乎一下就變了,雖然他每天還是能收到不少彈劾。
但彈劾的內容,還有摺子上的遣詞造句卻是大變樣。
太子想到了什麼,一下繃緊了臉,盯著還在哭嚎的恭王,有些煩躁的罵了一句,「廢物!」
恭王大怒,罵回去,「你也只會逞匹夫之勇!」
太子冷笑,「孤上馬能領兵,下馬能打你,我大晉的江山是打出來的,你說這是匹夫之勇,是在說父皇嗎?」
恭王道:「父皇都說了,現在國泰民安,需要的是文治,你武功再厲害有什麼用?為君者難道還需要御駕親徵嗎?朝中的武將又不是吃乾飯的。」
太子道:「父皇前幾年才說要御駕親徵。」
恭王:……
太子目光越發冷寒,扭頭和周滿道:「這藥酒太沖,孤讓人去行宮另外給你取一瓶來。」
然後又對著恭王說了一句:「蠢貨!」
恭王怒不可遏,太子卻已經摔門走了,他的怒火便一下衝著滿寶和屋裡的內侍去了,周滿再壓不住他,他一下從床上蹦起來,也顧不得自己還光著身子和渾身痠疼,跳下木榻,伸腳便踹翻了屋中的桌子……
桌子是翻了,但他也躺下了,順便還抱著小腿慘嚎。
兩個內侍嚇得撲騰一聲跪在了地上,渾身都在發抖。
滿寶看著坐倒在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