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飯,倆人沒有再回到崇文館,而是將筆墨紙硯放在一個籃子裡,一邊強忍著睡意上外面的觀景樓去了。
其他人看了他們兩個一眼,在院子裡走了兩圈便回去午睡,懶得理他們。
哼,等他們當了官,他們一定要和朝廷增加一條建議,未婚夫妻的,不能進同一部門學習或工作。
夫妻也不行!
白善拎著一壺水和拿著兩個杯子跟在滿寶後面上樓,倆人在閣樓上找了個位置坐下,齊齊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沒辦法,才吃飽飯,又是入冬微冷時節,特別的容易犯困。
倆人並排坐在桌子邊上,呆呆的看著閣樓外的青山和宮殿,冷風吹過,卻一點兒吹不走他們的瞌睡。
白善就甩了甩頭,發現用處不大後便道:「算了,吹風也很難清醒,你把摺子給我看看吧,我們說說話。」
滿寶便木木的從懷裡掏出來給他,足有四五張的樣子。
白善一邊展開一邊道:「這麼多,你打算寫長摺子?」
滿寶打了一個哈欠,眼角沁出一滴眼淚來,她困困的道:「已經寫得差不多了,最多還能寫兩頁。」
那也不少了,大部分摺子都是言簡意賅的,誰跟她似的總寫這麼長?
白善一邊一目十行的掃過,一邊隨口問道:「這次是為的什麼?」
很快,不等滿寶說話他就知道是為什麼了,因為她開篇就點題了。
她告訴皇帝,她今天一早才整理完名單,還未來得及上交便驚聞御史臺上書彈劾太子及蕭院正的訊息……
白善懷疑,「你真是先整理的名單,才聽到的這訊息?你今兒一早和我讀過書後不是就去前殿看你三個徒弟扎針了嗎?」
他道:「御史臺彈劾的事兒我都沒聽說呢,你是從那些內侍和宮女那兒聽來的?」
滿寶左右看了看後小聲道:「調換一下順序嘛,反正事情沒變就行,不然顯得我很小氣,似乎是聽了訊息才去找的名單核實。」
白善不置可否,反正心裡知道是怎麼回事就行。
白善快速的看完,清醒了,一點兒也不瞌睡了,他按下手中的這幾張紙道:「你這樣寫不行。」
滿寶歪頭,「我哪兒寫得不好?是典故用得不好,還是罵得不夠透徹?」
「典故用得好了,罵得也不錯,但你罵錯了人。」白善上下打量過她,問道:「你就一個人,打算和整個御史臺對打?」
他道:「別怪我沒提醒你,老唐大人雖然罵人比不上魏大人,但也差不了多少的,想想唐學兄那張嘴。」
滿寶一聽,怔了一下道:「我沒罵老唐大人呀。」
白善點了點紙上的字道:「御史臺是老唐大人主事,你直言『御史為私利不顧民生國計』,這就是把整個御史臺的御史給罵進去了,老唐大人心裡肯定不高興。他就是理解此事,也決計不會讓你這麼罵的,到時候你們肯定要對上。」
白善搖頭道:「老唐大人身後可是有整個御史臺,更別說朝上還有那些看不慣太子或想往太醫署塞人而不得的官員了,到時候你打得過他們嗎?不是我瞧不起你們太醫院,而是你們太醫院的太醫從來就不擅吵架吧?更別說整個太醫院只有你和蕭院正可以上折。」
滿寶就嚴肅了臉道:「誰說我是代太醫院上折了,我是以編撰的身份上折的,我就是看不慣他們如此屍祿素餐,不但不能為國為民,反而還來挖國家和陛下的牆腳,挖了還嫌棄國家和陛下給的不夠多,簡直是豈有此理!」
白善微微一挑眉。
滿寶繼續板著小臉道:「我的上官是楊學……楊大人!再往上則是孔祭酒!」
哼,打架嘛,誰怕誰啊,先不說崇文館裡這麼多編撰,孔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