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門在楊縣令眼前關上,楊縣令搖了搖頭,背著手踱步進了自己的包間。
他走到窗邊看了一眼外面漸漸熱鬧起來的街道,滿意的點頭,回身吩咐道:「多點幾盞燈,讓屋裡亮些。」
衙役應下,多點了幾盞燈後才攏手站在一旁。
楊縣令便背著手站在窗前,看著下面的熱鬧景象,「去告訴張縣尉,今夜大家多辛苦些,確保全城無虞,待過了元宵,本縣重賞。」
衙役高興的應下,縣令說了是重賞就是重賞。
滿寶把兩個小夥伴拉回包間,白二郎問,「你家會分家嗎?」
「不會,」滿寶道:「我爹說了,只要他和我娘還在,我家就不分家。」
連白善都忍不住咋舌,「你爹孃還能下地幹活兒呢,那得多少年之後?怪不得楊縣令著急,那會兒你大侄子他們兒子都長起來了吧?」
滿寶算了算,還真是,不過,「便宜自家總比便宜衙門好吧,哼,要是分家了,我六個哥哥,每年都要出去服勞役,現在楊縣令在還好,萬一遇著一個壞縣令,那豈不是有去無回?」
白善和白二郎都是跟著去看過服勞役的,的確很辛苦,基本上每個人去服役回來都要瘦脫形。
但聽勞丁們說,傅縣令對他們還算好的,至少早晚都是按時上下工,下雨或下雪則歇工,不會出現讓他們冒雨冒雪連夜加工幹活,不然那才是真的要人命呢。
這麼一想,白善點頭道:「那還是別分家了。」
滿寶這會兒總算是體悟到了她爹不願分家的一點兒心思,嘿嘿一樂道:「難怪我爹說什麼都不肯分家呢。」
白善:「難怪村子裡的人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每次村裡有老人過世他們家裡的人都那麼傷心,明明生前也沒見他們多孝順。」
「咦,你說的是誰家?我怎麼覺著我們村裡的人都挺孝順的?」
白善道:「一般一般吧,雖不至於不孝,但要說多孝順也不是。」
他也沒說是誰家,走到窗邊道:「你們看,燈山要點起來了。」
滿寶和白二郎瞬間被轉移了注意力,奔上去探頭往外一看,就見視野內能見到的燈山一點兒一點兒的亮起來,不到半刻,一整座燈籠搭成的山都亮了起來,滿寶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燈山,忍不住「哇」的一聲,張大了嘴巴。
白善和白二郎以前都見過的,但畢竟是少年,再見到還是興奮得不行,不由自主的跟著滿寶「哇」的一聲叫起來。
隔壁窗前站著的楊縣令聽到隔壁包間裡傳來的哇哇聲,便忍不住搖頭一笑。
他看著外面熱鬧歡呼起來的人們,露出滿意的笑容。
其實這不算多熱鬧,甚至比他以前看過的熱鬧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但他還是覺著這份熱鬧很舒心。
楊縣令想,或許是因為這是他治理出來的縣城?
這份熱鬧有他的功勞在不是?
滿寶三個掂著腳尖扒拉這視窗看著視線範圍內的所有燈山全被點亮,這才回身高興的呼朋喚友,「走,我們也下去看。」
三人領著大吉跑下樓去,白善拿出一小塊銀子丟給掌櫃道:「包間我們定下了,一會兒要回來吃宵夜的,記得把門給我們看好了。」
掌櫃的連忙應下,目送三人跑出酒樓去。
大吉跟在三人身後,一出去便緊緊地跟著白善。
街上人雖多,但還不至於人擠人,所以不會走散,但想跑起來也不可能,三個人便一起往前去,偶爾會停下看一下路邊攤子上賣的東西或花燈。
然後……
「哇,這盞花燈好漂亮呀,咦,四哥,這麼巧,你也在這兒?」
週四郎扭頭看見三人,和他們打了一個招呼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