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家收麥子的速度非常的快,不過五天的時間,老周家的麥子就全收回來了。
好在今年老周家有兩個院子,地面壘得平平整整的,將挑回來的麥穗鋪在院子裡晾曬。
這麼大的太陽曬上兩天就足夠了,加上在地裡總能再曬上小半天。
周大郎等人繼續下地割麥子,何氏和方氏則留在家裡用枷子打麥子,棍子一甩,枷子在半空中轉了半圈便啪啪的落在麥穗上,就有麥粒落在了地上。
錢氏則帶著剩下的孩子拿著不粗不細的木棍坐在矮凳上再一點一點的又拍過一遍。
等周大郎他們從地裡回來,也不用家裡一群幼的幼,病的病,孕的孕幫忙,直接綁好袖子就撈起一把已經被打過兩遍的麥穗搓起來。
搓麥子很辛苦,不僅累,還會扎手,這種活兒在老周家一直是男人做的。
方氏剛進門,還有些不習慣,因為在她的記憶中,這種活兒一直是女人做得多。
比如她家就是這樣。
她爹和大哥除了割麥子,挑麥子外,還要殺羊,所以割麥子,挑水做飯以及打麥子這樣的事一直是她和娘大嫂做的。
當然,爹和大哥空出手了也會幫忙的,但她記憶中這樣的事情並不多。
她不太理解,為什麼老周家要放著這些活兒等男人們回來後摸黑搓一遍。
但嫁進老周家多年的何氏卻習以為常了,見方氏一臉心疼的看著週四郎,她還拉了一下她,安慰她,「沒事的,男人都皮糙肉厚,老四打架都沒事,不用擔心他。」
小錢氏也剛從地裡回來,大家早已經吃過晚食了,卻還沒洗漱。
她直接進廚房裡燒水,熱了以後就把大丫叫來,「叫你小姑還有弟弟妹妹們來洗澡了,洗完了就趕緊睡,明兒我們去割豆子,不用你們了。」
大丫高興起來。
小錢氏繼續道:「明兒一早先去洗衣裳,回來後去小灣那邊剝些菜葉子回來餵雞,要是有蟲,記得抓了。」
大丫應了一聲,高興的去打水洗澡。
孩子們洗完了到女人,女人洗完了才到男人。
這同樣是不同於其他家的習慣規矩。
方氏以前不覺得有什麼,但現在這條規矩在農忙的時候就顯得很關鍵了。
因為大家都很累,回來得又晚,早一點洗澡便能早一點上床睡覺。
方氏當然不會覺得這規矩是公爹定的,那就只能是婆婆定的了。
所以男人們不在跟前時,方氏就忍不住和妯娌大姑說悄悄話,「婆婆可真厲害,家裡的規矩定得這麼清楚。」
馮氏和何氏深以為然的點頭。
小錢氏卻撲哧一下笑起來,正要說什麼,看到一旁的周喜便又不說了。
周喜只說了一句,「這規矩可不是娘定的。」
方氏疑惑的眨眼,「那是誰定的?」
周喜想了想,笑道:「並沒有人非得立規矩,而是習慣了就成了規矩了。」
滿寶一身香噴噴的從外面衝進來,叫道:「大嫂,爹不叫我去抓鳥雀了。」
小錢氏回身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將洗好的碗筷放好,道:「不給就對了,你這幾天糟蹋了多少麥子?」
「明明沒有多少,」滿寶道:「我都是反覆用的。」
「那也是一把,一把的,爹之前忙著收麥子不管你,現在麥子收完了,你再拿麥子去餵鳥雀,不得心疼死爹?」
「那你們也吃鳥雀了,你們都說好吃。」
「好吃也不是這麼吃的,」小錢氏道:「肉雖然好吃,但麵粉更好吃,也更長久,你說是不是?而且你不是上學了嗎,每天都要讀書寫作業,你哪還有時間去抓鳥雀?」
「時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