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領著他們繞過正院往後面去,到了書房的院子外時正巧碰見一位年輕的小姐一臉失望的轉身,看到周滿三人不由停下腳步,「秀紅,這三位是誰?」
秀紅笑著停下腳步,道:「表小姐,這是大爺的客人。」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和周滿三人介紹了一下她,「這位是我們府上的表小姐。」
滿寶見她似乎比她大一點兒,便笑著先行禮,「原來是表小姐。」
表小姐見她行的是儒禮,遲疑了一下才蹲下去行了自己的禮,但見秀紅沒有介紹的意思,一時有些尷尬起來。
滿寶也看了一眼秀紅,然後笑著介紹自己:「我叫周滿,這是我兩個師弟。」
白善和白二郎也行了一禮,然後就尷尬的頓住了,雙方面面相覷。
秀紅見他們似乎沒話說的樣子,這才提醒道:「滿小姐,白少爺,我家大爺還等著呢。」
三人便對表小姐點頭示意,然後笑著和秀紅進院子去了。
秀紅只把人送到院門口,裡面自有人出來接。
三人進了書房便大出一口氣,彼此相望一眼都忍不住笑起來。
唐縣令坐在火爐邊添茶,見了問道:「遇到什麼好笑的事兒了?說出來我們也聽聽。」
「沒有,」白善自然不會當著主人家的面說主人家下人的不是,何況又不是什麼大事,他拉著滿寶在爐子旁的矮凳上坐下,笑道:「怎麼只喝茶沒有吃的東西?」
唐鶴便扭頭和楊和書道:「一趟夏州行,你們回來怎麼都饞上了?」
楊和書笑了笑道:「之前夏州缺肉也缺菜蔬,突然回到京城自然就想補一補了。」
唐鶴問:「你現在接手夏州會不會很難?」
楊和書輕輕一笑,「最難的時候都度過了,以後再難還能難過那四個月的名不正言不順嗎?」
在夏州經歷過的白善和白二郎一起點頭,不錯,再難還能有疫病橫行時難嗎?
唐縣令問:「夏州那些人仇視你……」
「過不了幾天牛康就會被放出來了,」他道:「他不是惡意引入天花,所以律法並不能問他的罪名,有他在,還有牛家在,想要轉開我身上的恨意並不難。」
唐鶴便提醒道:「要適可而止。」
楊和書:「等我到了夏州,我會勸說牛家離開夏州回老家生活的。」
牛刺史肯定回不去了,他此次失職嚴重,算重罪,多半要判刑,有可能還會流放。
本來牛家有姻親在夏州,牛刺史又在夏州經營多年,就算他致仕家族也可以在夏州繼續經營,但以現在牛家的名聲,他們留在夏州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
其實之前夏州的輿情就被人引導過,楊和書也不是不知道,只是當時滿城悲慼,他知道大家都需要一個宣洩口,若是他與他們當即鬥起來,不說對倖存者的傷害,對已經死去的人的褻瀆,於他而言,也未必能贏。
但他現在離開夏州了,連妻兒都避到了城外莊子裡,這時候民間再議論起來對他便利大於弊了。
人,總是天然偏向弱者的,尤其他還沒有大錯,一切大義之內。
在四人面前,他也沒有掩飾自己的心機,還教尚且懵懂的白善三人道:「有時候示人以弱反而能得到更大的收穫。」
唐縣令嘖嘖道:「你這教的一點兒也不君子,小心把他們教壞了莊先生來找你算帳。」
楊和書便哈哈大笑起來,樂道:「你說得對。」
於是不再提這件事。
白善他們幾人還略有些失望呢。
滿寶下午要去見蕭太醫,並不是很有空,今天是因為擔心楊和書才過來的。
所以他們在楊府用過午飯便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