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垂眸看了他一眼,問道:「周愛卿和王愛卿不和嗎?」
他們倆和不和全朝堂不都知道嗎?
周滿遲入宮門那一小會兒就是王績彈劾的,後來王績把他侄子打出事又是周滿給救了回來,因為王榮的事兒,王績不僅被分家,風評也壞了不少,能和才怪了呢。
但是,這種人人盡知的事兒到底只在心裡明白,從不宣諸於口,王績一被問便立即反應過來自己出了一招昏招,他額頭有些冒汗,卻依舊堅持道:「陛下,歷來醫者都是從學徒做起,他們做學徒時從沒聽說過要交束脩,可見其培養成本不像周滿所說的那樣高。」
「她罵我等為國蟊,臣等卻是不敢認的,太醫署設私學班級的確是陛下和娘娘體諒臣等,卻被她和太醫署用來牟利,她才是國蟊!」
還站著的戶部官員道:「臣這裡有太醫署交上來的單子,預估了每年大約的損耗,以及這兩千兩大致的花銷,可以說基本上都用在授課上了。」
王績問,「也就是說今後太醫署的支出要由送人入私學班級的人家來負擔了?那她周滿憑什麼來說我等是國蟊?」
這話一出,大多數人心裡都有些不舒服,是啊,難道將來這太醫署的花銷需要靠送人進私學班級的人家來負擔嗎?
戶部官員道:「王大人想多了,太醫署的花銷可不止這些。」
「那你說,還有哪些?」
戶部官員噎住,這讓他怎麼說,他又不是太醫。
一直默默坐在很靠後的楊和書起身出列道:「太醫署教學所用的藥材、器具等的損耗不少,臣曾見過蕭院正和眾太醫計算,陛下想要了解,不如請蕭院正和周大人上朝來問。」
太醫們一般是不上朝的,因為他們不參與國事。
不過,老唐大人掀起了眼皮,道:「周滿還是五品編撰吧?她怎麼不上大朝會?」
六品京官,每次大朝會都要列席的。
大家都沉默了一下,皇帝看向古忠,揮揮手道:「去宣蕭院正和周大人。」
古忠應下,躬身退了出去吩咐。
吏部這才反應過來,解釋道:「因周滿是崇文館編撰,而崇文館屬於詹事府……」
所以她為什麼不上朝不能問他們吏部,得問詹事府吧?
郭詹事:……這鍋還能到他這兒來?
周滿是皇帝和太子為了太子妃特招進來的,說是為了崇文館修書,但看她時不時的跑去看太子妃就知道她的作用就是保證太子的子嗣平安出生,加上她年紀那麼小,誰會想著讓她上朝?
不過此時局勢對他們正有利,郭詹事實在不想錯開這個話題,於是很乾脆的認錯,「此是臣的疏忽,請陛下降罪。」
皇帝揮了揮手道:「自己去吏部領罰吧。」
也簡單的將此事揭過去了。
王績等人還想說,但郭詹事認錯認得這麼幹脆,他們實在接不下去口,他們找不到合理的理由轉開話題,自然是繼續前一個問題。
雖然他分辨了,但彈劾他的人照舊彈劾,趁著蕭院正和周滿沒來的功夫,出列的十幾個大臣便趁機陳述了一下自己的彈劾摺子。
他們的摺子都很短,言簡意賅嘛,每個人乾巴巴的念一會兒就完了,而且大部分意思都還是重合的。
要不是蕭院正和周滿還沒到,皇帝都不想再聽了,主要是犯困。
太極殿那邊的內侍和侍衛找過來時,滿寶正一手毛筆,一手點心的邊修書,邊吃點心,忙得不亦樂乎。
而蕭院正沉靜的坐在一旁斟酌著要怎麼寫辯折,今天一早他就收到了發過來的彈劾摺子,按照程式,他要麼認罪,要麼寫辯折。
認罪是不可能認罪的,和太子一起斂財的罪名可不輕,他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