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宗平憋住笑,側頭看向坐在一旁的白善,見他依舊不開口,便知道他是算準了白二郎能懟回去,他笑著搖了搖頭,問道:「你們看的什麼志怪小說?」
白善這才開口,說的幾本都是他在書鋪裡看過覺得還不錯的。
白二郎扭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不遠處坐著的莊先生收回了視線,坐他對面的姜先生笑道:「你這小弟子也越發聰慧了。」
姜先生不掩羨慕,他也教書育人,也收過徒弟的,他身邊的朋友也沒少做人先生。
但能做到莊先生這樣,有三個如此出色的弟子在身邊服侍的,卻也僅莊先生一人。
莊先生笑了笑後搖頭道:「還是調皮得緊,且有的學呢。」
開宴以後,週四郎舉著酒杯將所有桌子都敬過一遍,彼此算認識了,至少能把人臉和名字對上。
敬過一遍酒他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畢竟和許多人都不熟,他不自在,客人也不自在。
他就坐在鄭大掌櫃和邱老漢的中間,直接拉著鄭大掌櫃說話,「鄭大掌櫃,這次我來京城還帶了兩麻袋曬好的山藥片,家裡還炮製了一小袋兒,滿寶說你們常用土粉炒,但麥麩炒也不錯,我們家試了一下,您要不要看看這新的炮製手法?」
鄭大掌櫃眼睛微亮,問道:「這炮製法子是周小大夫告訴你們的?」
週四郎點頭笑道:「說是一本醫書上寫著呢,過年的時候我五弟妹和大嫂琢磨了一陣琢磨出來了,費了不少的山藥,最後還是成了,滿寶試過,說藥性還不錯。」
鄭大掌櫃便笑道:「那你給我一袋回去試一試。」
週四郎笑著應下,「好說,一會兒我給您裝一袋。」
轉身又和邱老漢道:「邱叔,這次我來京城,我娘特意讓我把媳婦給帶上,就是給老六操辦婚事的,籍書我都帶來了,明天我就請了媒人上門,您可一定要應承呀。」
他話說得軟,給足了邱老漢面子,邱老漢便也哈哈大笑起來,高興道:「你先請人上門再說。」
鄭大掌櫃等人一聽便知道他們兩家是正在說親,立即跟著湊熱鬧道:「你這人好沒誠意,他既這麼求了,你就應了人家嘛。」
「沒錯,沒錯,」丁大夫笑道:「也讓我們趁機討杯喜酒喝。」
一旁的週六郎微微紅了臉,週五郎則是一臉感嘆的看著他四哥,覺得他四哥真的是越來越圓滑了。
離他們有一定距離的楊大人幾個卻正在談論崇文館招賢納才的事。
本來他們是不想說公事的,但張家的三郎剛好在招進的名單上,於是就談到了這件事。
當然,他們聊著聊著就不由聊到了唐大人身上,孫家來湊熱鬧的二郎直接倒了一杯酒敬唐大人,笑道:「知鶴,你這當了長安縣的縣令,以後可要多多照顧我等呀。」
唐大人:……
楊和書忍不住輕笑出聲。
唐大人瞪了他一眼後才端起酒杯對著孫二郎的酒杯一碰,喝完了才道:「我才要你們多照顧我呢,沒事兒的時候多看看書,少出去跑馬打架,我這個縣令不好做,你們可別為難我。」
白大郎的同窗喝了兩杯酒,有了些醉意後便問道:「今年的大考,你們誰去?」
大家都搖頭,白大郎道:「才入學兩年,且還早呢。」
他卻嘆氣道:「我不比你們,我比你們還大兩歲呢,你們還沒娶妻生子,自然有時間慢慢來,我卻不行了,我再讀書沒什麼出息,不僅我岳家,我自己都覺得要對不起妻兒了。」
白大郎便道:「你家也不缺錢,多讀兩年書怎麼了?」
他有些不能理解,他爹雖然也希望他考官出仕,卻從不會逼他立時就要出頭,只要他還在讀書家裡就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