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進學有一個來月了,雖然班級裡分成了三派,心底互相看不起,但其實彼此間並不會有太大的衝突。
且大家都是十來歲的少年,想要與他們相處好還是有些容易的,再大一些,他們牽涉到的家族事務更多了,反而不太好相處了。
所以他想要在國子學裡混開,說容易難,但說難,其實也很容易。
以前他是不太樂意去費這個心的,因為要低調嘛,連理由都是現成的。可這會兒他知道自己成了案板上的魚,只有一息存在,身旁還放著一條同樣的魚夥伴,還有一條在底下的水桶裡,隨時可能被撈起來放上案板。
為了他們三個的小命著想,白善還是很願意費心屈就一下的。
於是第二天,他便從容姨那裡拿了一食盒她做得最好吃的月團帶去了學裡。
白二郎一見,也撿了一盒,滿寶見了,也忍不住往懷裡摸出一個食盒來。
容姨就一臉的無奈,一邊給他們分月團,一邊道:「你們先前也沒說想吃,還是少爺吩咐我多做點兒他要帶給同學,我這才多做了這些。這會子你們全分了,先生和週五少爺他們吃什麼?」
滿寶便從食盒裡撿出一個來放在盤子上,「這個給先生吃,我五哥他們不著急,明兒再做就是了。」
容姨看著盤子裡孤零零的一塊月團,半響無語,「誰家會這麼擺點心啊?」
這也太小氣了吧,一個盤子裡只有一個。
白善也看了看,點頭道:「是不太好看。」
於是伸手拿起來交給白二郎,「喏,直接拿去給先生吧。」
白二郎愣愣的接過,滿寶催促他,「快點兒,要遲到了。」
白二郎便拿著點心跑著去小園子裡找到散步的先生,請他吃糕點。
莊先生莫名其妙的接過,見孩子已經一溜煙的跑了,便搖了搖頭,看了看手裡的月團後咬了一口。
這是昨天晚上容姨準備,今天天沒亮就起來做的,這會兒剛出鍋,還溫熱著,特別的好吃。
莊先生滿意的頷了頷首,等散步回到二院時點心也吃完了,他看了一眼書房的桌上,見放著的還是平日常見的桂花糕,就踱步去廚房問容姨,「那月團呢?」
容姨擦了擦手道:「先生,月團少爺他們都帶走了,您要吃,我一會兒就再做。」
莊先生隱隱明白了過來,「……都帶走了?」
容姨有些忐忑的道:「少爺和堂少爺說要給同學們帶一些,滿小姐說要給鄭大掌櫃他們帶一些……」
莊先生有些心塞。
容姨還忙道:「滿小姐還說了,這月團不能一下吃太多了,會積食的。」
所以就給他留了一個嗎?
莊先生決定一會兒該好好的琢磨一下中秋佈置給他們的作業了。
滿寶拿著一食盒的點心到濟世堂,中午用午食時才抽得出空來與他們同食。
一吃到月團,丁大夫便嘆道:「又是一年中秋了呀。」
鄭大掌櫃點頭,「這時間也過得太快了。」
滿寶咬了一口月團問,「京城的中秋有什麼講究嗎?」
鄭大掌櫃便笑道:「和你們益州的講究差不多,賞賞月,吃頓團圓飯,上街看一下花燈,沒有什麼特別的講究。」
滿寶便點了點頭,那是沒什麼稀奇的,不過京城肯定比益州城熱鬧。
滿寶吃完點心喝了一口水,問道:「鄭大掌櫃,最近京城有什麼特別的新聞嗎?」
「能有什麼特別的新聞,」鄭大掌櫃慢悠悠的喝著茶道:「最近各路王爺都到了京城,就是熱鬧了點兒,不過快過中秋了,誰也不會在這時候惹出太大的事,你沒見這兩日來我們藥鋪的外傷病人都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