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是來得最快的,一是濟世堂離得近,二是現在藥鋪裡沒病人,衙役一去叫,她非常快速的收拾東西就來了。
而且她還不是一個人來的,她是和白善一起來的。
兩人速度快到唐縣令吩咐完各種事,才坐下喝了兩口茶。
而就在隔壁偏院裡辦公的縣尉都沒來呢。
滿寶背著自己的背簍,和白善一起蹬蹬的從外頭跑進大堂,先敷衍的和唐縣令揖了一禮,然後左右張望,問道:「唐大人,人呢?」
唐縣令也不起身,手指直接往旁邊柱子後的地上一指。
白善最先跑過去,這才發現地上鋪了一張蓆子,一個人正躺在蓆子上,眼睛緊閉,額頭跟臉上都有青色的印子。
兩隻手被交叉放在胸前,顯得特別的安詳。
跟在後面跑進來的滿寶震驚,「他死了?」
唐縣令:「……你是大夫,你看不出他是暈了還是死了?」
滿寶上前去摸了一下他的脖子,這才「哦」了一聲,抬頭和兩人道:「是活的。」
唐縣令很好奇的看白善,問道:「你怎麼也來了?」
白善:「我和滿寶一起來的。」
唐縣令就微微一笑道:「我眼不瞎,我是問,你今天不上學嗎?這麼閒?」
白善同情的看了他一眼道:「大人,今天是二十八,明兒是二十九,我們放兩天旬假。」
唐縣令這才一拍額頭道:「這都二十八了,不對呀,你們旬假不應該放的是二十九和初一嗎?」
「學官們說,一日之計在於晨,一月之計就在於初一了,所以學裡的規矩改了,以後初一不放假,都要回學裡上課。」
唐縣令很好奇,「可初一……若是有的學生要陪同家中老人上山禮佛訪道之類的怎麼辦?」
白善面無表情的道:「學官說了,這是孝心,他們請假,學官們應該會批的。」
唐縣令就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問,「你覺得怎麼請假學官們會批?」
「看情況,有的學官喜歡文藻華麗的文章,有的學官喜歡樸實的,有的學官就想知道你是不是撒謊了,老不老實……」
唐縣令明白了,i批假全憑他們的喜好。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撫掌道:「這個法子好,常有佛廟道觀附近道百姓抱怨,每月初一,田地周圍總有人縱馬傷苗,有的正好碰見還好說,總能得些賠償,有的卻只留下馬蹄印。我查來查去,幹得最多的就是你們府學的學生。」
白善道:「可不是我,我既不用禮佛,也不用訪道。」
「沒說是你……」他們兩個在這裡說閒話,滿寶則將背簍放下,開始翻著他的眼皮看,又摸了摸他的脈後問唐縣令:「除了額頭和臉上,還有哪裡受傷了?」
唐縣令悠哉悠哉的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道:「抓住他的下屬蹲了好幾天才蹲到的人,所以我讓他們回去休息了,你不就是大夫嗎?自己姑且猜一猜吧?」
滿寶:……這是能猜的嗎?
她是大夫,又不是看相算命的。
不過,能讓人暈倒的法子也就那麼幾種。
滿寶見他一時也醒不過來,便抓住他的肩膀要給他翻一個身,去看他的脖子和後腦勺。
白善蹲下去幫忙。
唐縣令見她東摸摸,西摸摸,還真從背簍裡把針袋給拿出來,忍不住走過去兩步,俯身看了一會兒道:「你還真打算治他呀?」
滿寶一呆,抬頭問,「你叫我來不是為了治他嗎?」
唐縣令輕咳一聲,連忙道:「沒錯,就是讓你治他的,別的且放下,先把他弄醒再說。」
白善瞥了他一眼,手上的動作便又些不客氣起來,用力將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