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從視窗探頭往外看了一眼,見白二郎還坐在外面和大頭吃小魚仔,便立即收了信坐到書桌後開始寫信。
白善寶的信是跟著劉氏的信一起回來的,他們並沒有拜託過路的客商幫忙帶信,因為這樣的信件容易丟失,還很遲。
這個時代的路太難走,各種不可控的因素太多,如果一個客商路上病了,或是中途決定去另一個地方,那他們的信必定也會跟著那個客商去流浪。
短則三四月,長則二三年,一封信可能才會送到它的主人手上。
白家自然不可能走這樣的途徑,他們是派家裡的下人來回送信的。
和拜託客商帶信只需幾十文錢的花銷不同,讓自家下人帶信你得給他準備一匹馬,準備一路上的馬料,還有他住宿、食用的費用。
才能隴州到七里村,只單行一趟,五兩銀子總不會少的。
五兩呀,擱老周家以前,除去家裡的花銷,兩年也未必能存下五兩銀子。
而就算是白家,若沒有要緊事,劉氏也不會用這樣的方法聯絡白老爺,只為兩小兒通訊更不可能了。
至於大人間有什麼事滿寶和白善寶並不關注,他們還小呢,大人的事知道的多了會長不高的。
這也是先生說的。
對於莊先生的話,不僅滿寶很信任,就是白善寶也很信任。
所以他們只說孩子間的事。
滿寶在信中抱怨了一下沒有油炸小魚仔,道:「等你回來,我們再撈一次小魚,不然你今年都沒有油炸小魚吃。」
油炸小魚,放到餐桌上不算特別好吃,但如果放在茶桌上給孩子們當零嘴,那就是一道不錯的零嘴。
別說白二郎,就是回家過節的白大郎都喜歡。
當天傍晚白二郎要回去時,小錢氏取了一張大大的幹荷葉,從盆裡撥出一半小魚仔給白二郎帶回去吃。
白二郎高興得不行,把滿寶寫的厚厚的信往懷裡一塞就抱著荷葉走了。
大頭送他出門,生怕他反悔,一再叮囑道:「明天一早我們在河邊等你,你可一定要來啊,記得帶一隻木桶。」
白二郎狠狠地點頭。
送回家的小魚仔卻是先送到廚房裡過了一遍油,被煎過,又炸了一遍的小魚仔更香,更好吃。
飯後時白大郎忍不住捏了一條又一條,白老爺見了便不再攔著小兒子去撈魚,還對白大郎道:「明天你和你弟弟去看看,你難得回家一趟,與村裡的少年多玩玩也是好的。」
白太太嘟囔道:「跟他們有什麼好玩的,大字不識一個,還不如留家裡和我們說說話。」
她一年到頭都沒怎麼見到大兒子,怎麼能還把孩子往外派呢?
白老爺瞥了她一眼道:「誰說人家大字不識的,周家上上下下現在都認字,聽說就是年紀最小的一個孩子都認得數字了。」
白太太:……
白大郎感興趣起來,「那不是耕讀之家了嗎?」
白老爺頷首,「他家家風不錯,你和二郎多與人玩耍也沒什麼的。」
於是第二天白大郎就跟著白二郎去了。
週四郎老早就帶著漁網和一眾弟弟在那裡等著了。
周大郎他們對小魚仔沒興趣,而且這幾天村裡的人一直在撈魚,感覺已經撈不出大魚來了。
所以很大方的沒有管他們。
週四郎已經成親,媳婦又有了孩子,在大家的眼裡就是大人了。
由他帶著下河,大家都很放心。
週四郎也乾脆,拒絕了年紀過小,還不能幹活兒的三頭三丫和四頭,就把剩下的人都帶到河邊去了。
滿寶也不能幹活兒,然而他拒絕不了她。
和白家的兩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