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賭坊,周滿一直頗有微詞。
「雖說堵不如疏,但也該嚴格要求,要我說,就在州城裡設一個賭坊便差不多了,縣和鄉裡就不應該有賭坊,誰若是私設賭坊,全抓了。」她道:「富裕的人想賭,自然有能力去州城,不富裕的人就老實的待著辛勤勞作吧。」
白善道:「想的倒是挺好,然而要做到卻是千難萬難,既然是上行下效,不如先從上要求去。」
滿寶一聽,覺得有理,於是道:「給陛下上摺子吧,讓他沒事兒少鬥雞走狗。」
白善:「……陛下好像不喜歡鬥雞走狗,他喜歡的是養鸚鵡?」
滿寶:「那就只能要求太子不能去賽馬了。」
白善:「反正連太子都要求了,乾脆多要求一些人,連帶著把後人也給要求了。」
他轉了轉眼珠子道:「這封摺子交給崔瑗如何?」
正好看看他的能力。
周滿興奮的連連點頭,「好啊好啊。」
她也想看看崔瑗勸誡人的功力如何。
經過互相的瞭解,白善終於決定僱傭崔瑗作為自己的師爺。
因為這份工作得來不易(白善前後考察了十二天),所以他很珍惜,在被錄用後也沒回家,而是直接在縣衙後院的客房裡住下,然後讓跟著的書童回家去收拾行李:「告訴我家裡人,便說我給白縣令當幕僚去了,讓他們別擔心我。」
書童高興的應是。
崔瑗參加過一次明經考試,可惜沒有中。
去京城的花銷也挺大的,他們家養得起下人,不代表可以支撐得起再去一趟京城的費用。
而且他去了也未必就能考中。
所以他才想另走他途。
考縣衙的吏員是一條路,倒不是很難,崔瑗考中過益都縣和千乘縣的吏員,只是都進去幹了半年就不幹了。
今年他還在猶豫要不要回益都縣去呢,因為路縣令比前年那位縣令順眼多了。
不過在見到白善後,他覺得白善比路縣令還要有趣,所以雖然北海縣又窮又偏,他還是決定留在北海縣。
崔瑗還是有些興奮的,只是他沒想到自己跟了白善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寫禁賭的摺子。
崔瑗有點兒緊張,「直接禁止太子賽馬?」
白善道:「你要是換成彈劾我也是沒意見的。」
崔瑗:……雖然摺子是他寫的,但用的是您的名義啊,您不是太子的人嗎?
白善從不認為自己是太子的人,但他對太子的確更親近,因此笑道:「你先寫著吧,我回頭會改一改的。」
崔瑗便記下了。
但他的任務不止這一件,作為幕僚,他要做的事還有很多呢。
比如第二天他就跟著白善在公堂上見了被判斬刑的賈大郎。
書記員看見他便友好的沖他微笑,覺得自己的工作總算有人分擔了,好高興。
以前白縣令沒有師爺,好多活兒都是他幹的。
賈大郎此時鬍子拉碴,整個人也瘦了一圈,被押上來後便雙腿分開穩穩的站著,衙役按了他兩下也沒把人按下去。
衙役一怒,直接一腳踢在他的腿窩處,這才將人按著跪倒在地。
白善定定的看著他道:「你不服?」
賈大郎挺直了腰背,仰著腦袋直直地看著白善道:「沒有不服,只不過我都要死了,不想跪你。」
「那你會跪誰?」
賈大郎想了想後道:「我娘勉強能當我一跪吧。」
白善忍不住一笑,問道:「那天地和陛下呢?」
賈大郎嗤笑一聲道:「天地和皇帝關我屁事?我是我娘生的。」
這話可謂是大逆不道了,自認開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