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滿走出刺史府時正遇上匆匆趕來的路縣令。
周滿看見他就是眼睛一亮,曹錄事的眼睛也是一亮,比周滿更快的上前行禮,「下官參見路大人。」
路縣令抽了抽嘴角道:「曹錄事不必多禮。」
路縣令和周滿互相見過禮後便笑問:「周大人這是……」
周滿笑道:「我已經落印,先與白大人去北海縣看一看。」
路縣令心底鬆了一口氣,笑道:「大人真的不在青州城選址定下嗎?」
周滿笑道:「不急,不急,待我去過北海縣回來再說。」
路縣令便乾脆送周滿到驛站,將已經準備好的白善一行人給送出城去。
等他們走遠,路縣令就回頭笑問曹錄事,「周大人看過青州城的宅院可有特別滿意的?」
曹錄事搖頭,「沒有,不過她抄錄了一份走,回頭她再打聽打聽。」
路縣令:「……所以周大人有意在青州城定址了?」
曹錄事其實是有些不解的,「路大人,醫署落址在青州城不是好事嗎?為何您和縣衙的段縣丞湯主簿都不願意?」
路縣令:……原來你也知道我不願意啊?
路縣令嘆息一聲道:「青州的情況你也知道,雖說去年抄了一些人,但各處都還亂得很,我也不瞞你,我是想在青州做一份大事業的,那這些亂象就得擼順了。」
「青州本來就夠亂了,新刺史到任是一股勢力,新建的醫署也要參與其中,而醫署又有些特殊,一旦開起來,縣城內外的貧戶去看診,等資料積累足夠了,她就能知道益都縣的情況。」
曹錄事想說她知道就知道唄,這對百姓有什麼害處?
「知道洛州為何出了假藥案嗎?就是因為醫署掌握得太多了,」他道:「是人都會生病,下戶如此,流民隱戶也如此,一旦有流民隱戶去求醫,她就能將人送到縣衙來入戶。」
曹錄事激動道:「這是好事兒啊。」
路縣令心累的道:「沒有她這一舉,我也有其他辦法從那些人家手中搶過來流民隱戶,只是沒她那麼快速而已,我雖不快,但我穩啊,此時青州最不能就是急了。」
他道:「我預計用三到四年的時間來做這事兒,還將那些攔在青州前的虎豹驅逐,醫署加進來只會讓時局更加混亂。」
這些計策是他和幾個心腹在過年前後定下來的,他們當時的目標只是新刺史,只要能說服新來的刺史加入,他們的勝算就又多了一筆。
但新刺史遲遲不到任,路縣令不確定是什麼原因,別看他整天樂呵呵的獨掌大權,但他心裡知道此事弊大於利。
明明如此還不能顯露。
他怎麼也沒想到朝廷給北海縣指了一個縣令後還給青州指了一個醫署署令。
尤其周滿還不是一般人,要是和其他州府一樣來的只是太醫署的一個學生,他自有辦法讓他不破壞自己的計劃。
可週滿……
她有直書皇帝的權力,她官品還高,朝中還有人,又是北海縣縣令的夫人,觀她以前行事就不是多能忍耐之人。
青州那些事一旦鬧起來,對於青州來說就是另一場大禍,當然可以趁機拔掉那些人,但青州肯定也會遭遇重創。
他年前才從北海縣帶了一批商旅到益都縣,青州城去年因為官場禍事還有許多被波及的產業及百姓未曾安頓好,可以說,此時益都縣是經不起動盪的。
青州城的官場已經夠混亂了,再加進來一個周滿,只會更難以把控。
更不要說周滿的邊上還有一個白善。
說到底路縣令是益都縣的縣令,而不是青州的刺史,所以他和白善更多的是競爭關係。
益都縣這邊一亂,距離益都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