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考試就半天的功夫,白二郎今天考完,第二天就拿到了成績。在二十多名進士中,不上不下,名次還行。
不過和急忙去候官的白大郎不同,白二郎拿到成績後沒有去吏部,而是跑回家找明達,拉著她去了一趟皇莊。
現在去排隊選官,萬一岳父大人直接給他賜下官來,他是立即去報到,還是遲兩天?
所以不急著候官,他決定先休息幾天再說。
從去年到現在,他可是一直忙得不行,便是難得可以出門玩一趟,那也是提著心的玩,根本不能全心全意。
明達是認識五穀,甚至還親手撒過種子,也看過人種地,但對農事的瞭解也只基於知道表面。
不像白二郎,他可是從小管著一個莊子的。
因此拉著明達去皇莊裡住了兩天,四處走了走,知道偌大的皇莊裡竟然只有六十八戶佃農,奴僕二十九人……
而櫟陽縣每年都會抽調一里的役丁過來幫忙春耕秋收。縣下各鄉裡輪換著來,可以保證好幾年不重複。
白二郎和明達道:「周滿在莆村的職田就招了一里的佃戶,足一百戶,因為地少,他們才能精耕細作,像你這麼大的莊子只有這麼點兒人,基本上就是把種子撒下去,追一些肥,別說澆水了,怕是連草都不除,兩個月下來,草能比麥苗長得還好。」
明達恍然大悟,「難怪上次看到的麥田比隔壁的草還稀鬆。」
白二郎就忍著笑道:「人少太少了,而且土壤也不一樣,也有去年雪災的原因在。」
「不過不管是為了什麼,這麼大的皇莊只這麼點人是不夠用的,」他道:「種地並不是把種子播下去就可以了的,日常也很重要。」
白二郎覺得他大概知道為什麼皇帝有這麼多地,卻還是那麼窮了。
他道:「每年皇莊都能免費得一百個役丁勞作,但他們只是春耕十日,秋收十日,中間那麼長的時間呢?」
「種下去的種子需要施肥、澆水、除草,甚至還需要除蟲,光是豆子,種下去後最少要除草兩次,不然,後冒起來的草也會搶去地肥,長得比豆子還要好。」
白二郎道:「所以靠役丁不行,還是得招募長工或是佃戶。」
明達歪著頭想了想,很好奇,「為何皇莊招不到佃戶?」
白二郎:「因為你們太黑了。」
明達:……
白二郎道:「你知道一般百姓一年的租稅是多少嗎?」
明達笑道:「每丁每年要交粟二石。」
白二郎點頭,道:「這個租稅不高,與他們的授田相比,差不多是四十稅一。可佃戶租種他人土地,一般是要上交四成到六成的租稅。」
明達算了一下兩者之間的差距,大驚,「怎會相差這麼多?」
白二郎道:「私人畢竟不是國家,從古至今,給佃農的租稅一直是這麼高的,刻薄之家,將租稅提到七成的也有。」
「不過,為了保證收成,東家一般都會提供良種、農具和一些耕牛,但也有人家刻薄不會提供,最後佃戶離開,寧願做流民也不種地。」白二郎看著明達道:「剛才我們不是問過了嗎,皇莊的佃租一直是六成。」
明達:……所以她家是刻薄之家?
她問,「你家給佃農的佃租是多少?」
「看情況,有時候五成,有時候四成,最少的時候收過兩成,若是碰上大災,還得免租。」白二郎曾經可是奔著繼承他爹的土地,當個小地主去的,加上現在又考官,對這種事很是瞭解,他道:「佃農該交給朝廷的租稅是由東家上交的,除非他再另外有口分田,那就按照比例來分擔。」
「像我家,大貞十年水災泛濫,我爹就免了好多人家的租稅,該他們家每丁二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