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道:「那也得你活著才能留下血脈呀,你若是死了,別人的孩子,不管是過繼的,還是你夫君納妾生下的,那都不是他的血脈了。」
梅娘子道:「方郎既然入贅到了我們梅家,那也就是隨我姓梅,他生下的孩子也算,而且我們可以從小把孩子抱過來自己帶,就姓梅,和親生的也不差什麼了。」
滿寶目瞪口呆,便是自詡開明的她都不由佩服起她的大度來,她自己設想了一下,白善要是敢納妾生一個孩子,抱了給她說,以後這孩子就隨你母親姓夏了,她就算不打死他,也打斷他的腿。
滿寶合上嘴巴,只能尷尬一笑,「你還是先保重身體吧,到時候我仔細給你檢查檢查,想辦法把病治好。」再不濟還有科科呢,到時候付積分讓科科掃描就是。
梅娘子卻不是很有信心,眼睛裡含了眼淚道:「萬一治不好怎麼辦?」
她道:「父親只有我一個孩子,本來族中對我招贅便頗多不滿,若是……我便是死了也沒臉見梅家的列祖列宗的。」
滿寶:「……要不讓你爹生一個?」
她禿嚕了嘴道:「我看梅先生年紀也不是很大的樣子。」
梅娘子,「我父親已經四十有六了。」
再有四年就是知天命的年紀了,這還不大呢?
滿寶卻道:「不大,不大,還可以再生,回頭我給梅先生看看?」
梅娘子眼睛大亮,「果真?」
見她精神好了不少,本來只是話趕話的滿寶倒是認真思考起來。
四十六是有些大了,但也不是不能生,看梅先生面色紅潤,四肢修長有力,不像是體弱之人,回頭給他看看?
滿寶自己都不太確定起來,畢竟這個病人還沒看好,又給自己發展出另一個病人的事不太好說。
周立如和大丫鬟端了藥來,滿寶摸了摸,發現還有些燙,便讓她們放到一邊,她將梅娘子身上的針給取了,和她道:「這是止痛的針,可以讓你一會兒吃了藥後不是那麼痛。」
梅娘子已經經歷過兩次,想到那兩次的痛不欲生,臉色發白的點頭。
滿寶將藥端給她,然後和周立如大丫鬟站在床前圍觀她喝藥。
滿寶和陶大夫商量出來的藥方已經儘量溫和,但梅娘子服下後不久還是痛得臉色發白,鬢角不斷的冒出細汗,嘴唇一點兒血色也沒有。
大丫鬟顫顫巍巍的道:「出,出血了……」
滿寶見她害怕,便道:「你去廚房燒熱水,一會兒送熱水進來。」
等她走以後便和周立如一起看著梅娘子。
滿寶摸了摸她的脈,還在預期之中,見她實在難受,便道:「我給你針灸,助你排出來,再給你半套止痛針。」
這是她新琢磨出來的,並不知道效果如何。
不過滿寶沒將這種不確定性告訴她,得到她的許可後便開始下針。
梅先生一直焦急的在外面轉悠,裡面送出來好幾盆血水,他不由合什唸佛道:「阿彌陀佛,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保佑我兒平安無事。」
一直到下午,滿寶按了按她的肚子確定一下,這才給她扎止血針,轉而開止血的藥方。
滿寶來時是帶了藥的,不過她習慣性的給人留下一張藥方,這樣若是她留下的藥不夠,拿著藥方他們也可以去藥鋪裡抓藥。
滿寶和靜靜地躺著,似乎沒了聲息的梅娘子道:「我知道你現在既痛又累,但我還是要恭喜你,這一次打胎很順利,你先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到時候會給你檢查一下你是什麼問題,為何懷孕總落在宮外。」
梅娘子身上多了一絲生氣,她睜著眼睛去看周滿,「可以查出來嗎?」
滿寶道:「我會盡力,應該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