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圍著火爐說了一個多時辰的話,直到莊先生覺得困了大家才散去。
驛站這樣的地方,方圓五里內就它一棟房子,所以夜裡從來就是天黑就睡,驛丞回去時眼睛都快要眯起來了。
他婆娘忍不住嘀咕,「城裡人就是怪,天黑了不睡覺,竟然坐在一起說閒話。」
驛丞道:「別胡說,我看這些大人們是跟戲文裡說的一樣,在體察民情。」
「我們這裡就我們一家五口,有啥民情?」
驛丞:「……他們問的事兒可多了,反倒是我們家的事兒沒問多少。你不懂就不要亂說。」
他婆娘就忍不住嘀咕,「我怎麼就不懂了,對了,你知道他們把山胡椒挖到哪兒去了?」
「挖到哪兒去了?」
「我就是不知道才要問你呀,我還想給他們找個破木桶種起來呢,結果拿去晃了一圈沒看到東西收在哪兒了。」
驛丞不在意,「說不定收到車上了,那些貴人那麼多車呢,你別去那邊晃蕩,萬一丟了什麼東西我們不好說。」
「我知道,我就遠遠的看一看而已,那山胡椒也不小,怎麼放車裡……」
驛丞已經呼呼大睡起來了。
第二天天沒亮夫妻倆就起來,還把幾個孩子叫醒,給他們下面做早食。
滿寶他們吃了一碗麵後啟程離開繼續往夏州去。
他們一路走得不快,碰見好地方或有趣的地方還會停下來休息兩天。
聶參軍是殷家那撥的,知道殷或身體不好,車隊停下休息他自然沒意見,倒是鴻臚寺的兩位行人焦慮了一陣。
但跟著莊先生他們爬山,行訪當地的名醫,還見過當地的官員和一些百姓,慢慢的他們也適應了大家的節奏,知道照著這樣往下走,別說計劃的五個月,能在五年後回到長安就算不錯的了。
轉頭一想,論年紀,莊先生比他們大;論前程,白善、周滿、白誠,哪一個單拎出來都比他們遠大,時間對於他們來說比起他們倆人來更加寶貴。
他們都不急,那他們也沒必要急了。
於是也開始優哉遊哉起來,偶爾還和莊先生探討起經史子集來。
兩位行人都是明經科出身,但對進士科也是嚮往的,所以一些讀書不明的地方正好可以請教莊先生。
而莊先生等人也要和他們學習草原上和西域的一些語言,一時間,隊伍裡的向學之風特別盛。
滿寶、白善和白二郎早兩年就在為這事做著準備,所以一些日常用語都是會的。
不過他們學的要麼是官話,要麼是大部族的語言,會的沒有兩位行人多,更別說精通。
所以他們最近都在和他們學語言。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學得最快的竟然是周立如。
白善和滿寶殷或算是博聞強記的人了,但一句話也要反覆聽好幾次音才能記住再複述,複述出來也總帶著各種口音,需要不斷的糾正。
可是周立如多聽兩遍就學會了。
而且她對這些語言記性特別好,今天學的,第二天基本都還能記住,然後就能用下來跟兩位行人對話了。
等到夏州的時候,周立如已經將日常用到的一些話都記下了,卻還有超越提前準備的白二的趨勢。
白二忍不住說白善和滿寶,「你看看你們,你們還跟人學了一年多,都比不上她跟人學二十天。」
白善:……
滿寶不服氣:「那你呢,你趕上我侄女了嗎?」
白二郎:「我沒有,那是因為我從來就學得不好,你們怎麼也沒學好。」
殷或道:「現在學還來得及。」
劉煥遲疑道:「來不及了吧,夏州之後就是草原了呀。反正有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