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若是萬民都向佛,誰還事生產呢?」滿寶可沒忘記他們為什麼會反對佛道大盛,她道:「佛門度牒不納丁稅,不繳賦捐,也無勞役,若是萬民向佛,邊關誰守?道路河道誰來修?水利怎麼辦?」
白二郎道:「就是我讀書不怎麼好也知道,古來佛寺興盛之後王朝必多磨難。」
這話就太誅心了,智深臉色不由肅然,「三位施主太過偏頗了,哪次佛寺興盛不正是王朝正盛時?」
白善:「盛極必衰,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智深:「所以焉能將王朝衰亡歸於佛寺?」
「那王朝興盛也與佛寺無關了,」白善道:「既然佛寺不能於社稷有利,朝廷就不該偏向佛寺,陛下為朝廷之首,更不該有所偏向。」
智深微微搖頭,「護國寺並沒有讓陛下偏向的意思,我佛只是想引導萬民開智,引人心向善罷了。」
白善微微一笑道:「大師高義,但我以為世間一切先從責任開始。便是僧人,他們也享受了國家安定,而佛寺能傳道也該得益於天下安定,若是亂世,還有誰能安然的上山來禮佛呢?」
所以呢?
白善卻沒有再往下說,而是反問道:「大師以為呢?」
智深自然是認同的,盛世的確比亂世更好傳道。
白善他們收下了智深的禮物,他還親自將三人送到山門,不少人都看到了。
智深大師可不好見,三個少年能讓智深大師送到門下,大家還是挺驚訝的。
「那不是周小大人嗎?」一起上朝,每個月都要見面的,想不認識都難。
「那是明達公主的駙馬吧,旁邊那個是白公子?智深大師竟親自送他們到山門。」
這樣的少年,大家看了少不得羨慕,「白家和周家的風水也不知道是怎麼擺的……」
白善他們客氣有禮的和智深和尚告辭,轉身就回去。
白二郎見他們急匆匆的,就問道:「回去幹嘛?」
「寫摺子,」白善道:「智深大師都認為佛寺和僧人也都應該對國家負責人了,雖然可能不行,但我們也可以提一提建議了。」
白二郎:「……還真寫呀,那以後我們去玄都觀會不會被趕下來?還有回去以後守清觀主還樂意讓我們上山去拜天尊老爺嗎?」
上的摺子當然不可能只針對佛寺的管理,道觀也會一起被提起的,不然搞得好像他們在針對佛家一樣。
白善想了想後道:「還是應該要有一些優待的,我們回頭想一想。」
但在讀過南北朝的歷史後,三人就沒少琢磨過現在越來越興盛的佛寺對國家的影響。
就是莊先生都私底下說過,佛寺興盛無異於撬國庫的牆腳,現在還不顯,但再過二三十年,等入寺的僧人越來越多,修建的佛寺越多,佔去的佛田更多時,稅賦肯定會大規模縮減,到時候國庫空虛,稅賦的壓力肯定要轉嫁到其他百姓身上。
很多東西史書都不會點明,但幾人都不笨,讀史從來都不是讀的表面上的文字。
不僅佛寺,道觀也是一樣的。
只不過現在道觀式微,而且很多道人都是雲遊四海或隱居於山中,真正在世間行走傳道的沒多少人。
這其中還有一半是騙子,和佛寺的興盛完全不一樣。
白二郎很不想回去,但白善和滿寶都要回去,他一個人在外面也無聊,便只能跟著一起了。
智深目送他們走遠,轉身回去,卻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去了主持的房間。
巧的是,他的後窗就正對著剛才他們說話的院子。
智忍大師正在埋頭寫著什麼,聽到聲音卻是頭也不抬,問道:「三位小友送走了?」
智深道:「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