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說著話就將殷或按在凳子上,然後繞回到自己的座位,「來,我們先來看脈。」
殷或遲疑了一下,還是將手伸出來給她把脈。
滿寶一邊把脈一邊問,「你現在吃的是什麼藥啊,有藥方嗎?」
殷或抬眸看了她一眼,將藥方背給她聽。
滿寶聽著微微頷首,道:「是很好的補氣血的方子,你吃多久了?」
「這個藥方兩年了。」
滿寶驚訝的抬頭看他,「沒變過嗎?一直吃?」
「也沒有一直吃,每七天會隔兩天,只吃些藥膳養氣。」
可是也不至於兩年都同一個藥方吧?
滿寶很懷疑,「這藥方誰開的?」
「譚太醫,」殷或抬頭看著她道:「我覺著這方子挺好的,除了我生病的時候,我基本都吃它養身體,身體比早兩年好一些了。」
滿寶收回手,讓他把另一隻手拿上來,又摸了上去。
殷或見她一臉糾結的模樣,看著很有趣,等了好久,見她又是看他舌苔,又是看他臉色的,便主動道:「你有什麼話便說吧。」
還有什麼事是他承受不來的?
滿寶道:「我覺著你應該換一下藥方,雖然你現在喝的這個藥也好,可連著吃了兩年……不應該呀。」
殷或笑了笑道:「這是養精血的藥。」
滿寶愣了一下後點頭道:「嗯,補了氣血,精血自然也會充沛起來,沒毛病呀。」
才泡好茶的白善卻扭頭看了殷或一眼,然後把茶給倆人送去,他也不避開,直接坐在滿寶倆人身側。
殷或看了他一眼也沒在意,左手端起茶喝了一口,不知道是因為情緒有了震動,還是被熱騰騰的茶氣醺的,眼角有點兒發紅,他道:「養好了精血就可以娶妻生子了。」
滿寶連忙道:「我建議你晚婚。」
「晚婚是多晚?」
「及冠以後再成親吧,」滿寶道:「最好二十一二再成親。」
「這不可能,譚太醫說,我只能活到及冠,就算養得好,二十一二也是極限了,所以家裡準備讓我十八之前成親,一定要在二十前生下一個兒子,」殷或紅著眼睛看倆人,笑了笑道:「我現在已經在說親了,年前會定下親事,明年應該就要成親。」
不說滿寶,就是已經隱隱聽出了話頭的白善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殷或。
滿寶嚥了咽口水,抖了抖問:「所以這藥……」
「是為了留後喝的。」
滿寶和白善相視一眼,倆人都有些懵。
半響,滿寶問道:「那,那你呢,你是想跟我治病呢,還是繼續喝譚太醫的藥?」
殷或半響不說話,滿寶有些緊張起來,但也不敢打攪他,只能靜靜地等著他做決定。
白善掀起眼皮看了殷或一眼,道:「孔夫子說,子不語怪力亂神,而天下有無鬼怪誰也不知道,有無下一世更不知道,你願意無知無覺的過完這一生嗎?」
殷或胸膛急劇起伏,放在桌上的手微微顫抖的緊攥在一起,嘴角緊緊地抿著,半響才道:「我,我的藥都是家裡熬好了吃的,要請什麼大夫,吃什麼藥,我並不能說了算。」
滿寶立即道:「沒關係呀,你有錢嗎?」
殷或看了她一眼,微微點頭。
「那就行,你把藥錢給我,我給你買藥熬藥,以後熬好了的藥我讓白善帶到學裡去給你,每天大吉去接白善,還可以再給你帶一份兒,至於家裡的藥,你屋裡有盆栽嗎?有的話就當水澆給它了,不然往窗外鬆軟一點兒的泥土倒,不會有人發現的。」
殷或聽得一愣一愣的,沒想到現在大夫的服務這麼周全,連這個都給他考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