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少操心的教學生賺錢,誰願意費心勞力的開學堂啊,莊先生一口應下,於是打包了包袱又把妻子帶回了羅江縣。
莊大郎沒想到父親會去七里村那麼偏僻的地方當先生,他覺得太辛苦了,於是勸了幾句,「現在家裡並不是很缺錢,就是縣城裡工錢少些也不要緊,兒子現在已經能養家了,何必去那麼偏遠的地方呢?」
莊先生笑道:「並不是很遠,到縣城也就兩個時辰不到,而且白老爺既然選擇把家定在那裡,顯然那裡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莊大郎,「那也太辛苦了。」
莊先生不覺得辛苦,「只是教一個學生,怎麼會辛苦呢?」
見父親如此堅持,莊大郎只能作罷,不再勸,只是到底擔心,隔一段時間便要去看看,送一些肉食給他們,怕他們在鄉下連肉都沒得吃。
去了幾次,發現白家對莊先生都很禮遇,別的不說,每日都會送一塊肉給莊先生夫妻,加上七里村風景又好,只是教導一個學生,日子反倒比之前還自在些。
莊大郎見了便很少再去,他也忙呢,知道父母過得好就行了。
白直是一個很好的學生,他聰明,自律,目標明確,莊先生教他並不費力,才教了沒多久,莊先生便覺得他更適合去更好的學堂,比如縣學或者府學裡學習更好。
白老爺雖是鄉紳,但是從父親那一輩才在綿州安定下來,他又還年輕,並沒有門路進府學和縣學。
最後還是莊先生幫忙走動,請了幾個朋友轉著彎兒的搭上了綿州的縣學教諭,讓白大郎進縣學裡讀書。
把白大郎送走,學堂裡就只剩下零星來上學的莊戶家的孩子,他們的束脩很少,給莊先生的錢基本上是白家在出大頭。
莊先生正遲疑是否在七里村裡繼續教學時,白老爺直接把他還小的二兒子給塞進學堂裡。
他笑呵呵的道:「這孩子也可以啟蒙了,還請先生多費心。」
莊先生就低頭看著圓頭圓腦,一臉懵懂的白二郎,不由一笑,「二公子還小,這麼小就啟蒙,怕是坐不住吧?」
「沒事兒,坐不住就打,他就是太坐不住了,我才想著早點兒開蒙,這樣他一年學不會,那就學兩年三年,不太聰明,就比別人早學兩年。」
莊先生直覺這樣不好,但看了一下他要是不收,便要擼袖子揍一頓兒子的白老爺,莊先生還是點頭答應了。
於是白二郎就被送到了學堂裡,因為比別人小和矮,他坐在了第一排。
他並不喜歡讀書,在家裡父母也有教他念詩,他一開始挺高興跟著唸的,但後面他們就總是問他,有時候他能記住,有時候不能記住。
他能記住的時候他們就很高興的誇他,不能記住的時候他們就兇巴巴的,所以白二郎後面甭管能不能記住,他都不樂意開口告訴他們了。
哼,只要他不說,他們就別想高興和生氣。
白二郎不是很認真的聽課,他以為自己已經是年紀最小的學生了,沒想到課才上了沒兩個月,莊師母病逝,莊先生傷心了幾天後就回來上課,僱傭了村裡的一個婦人做飯,然後上課時,一個小孩兒就扶著牆壁慢慢挪到了門口,直接趴下翻過門檻,然後就仰著小臉看他們。
坐在第一排,正對著門口的白二郎:……
比他還要小。
莊先生也很驚訝,不得不放下書把孩子抱上,出去找正在做飯的小錢氏。
他有些生氣,怎麼能連孩子都看不住,學堂不遠處就是河,萬一滾到河裡……
莊先生的怒火在看到正彎著腰劈柴的小錢氏後一消,還是溫和的把孩子還給了她。
之後,那小孩兒便經常往課堂裡爬,她也不鬧騰,就坐在門檻上仰著小腦袋看莊先生,眼裡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