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院正眯著眼睛看她,瞥了周圍的宮女內侍們一眼,湊到她身邊小聲問道:「你拿陛下的血做什麼?」
他道:「陛下的病用不著放血吧?」
周滿「噓」了一聲道,「我拿去驗驗,陛下曾經服過毒丹,或許是以前的影響呢?」
還真有可能,蕭院正問,「你在這兒怎麼驗?」
他道:「這裡我看著,你去隔壁吧。」
周滿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覺得有同僚做掩護就是好。
周滿便去了隔壁,關起門窗來去做試驗。
有教學室的機器,檢驗皇帝的血耗費時間並不長,周滿拿著單子看了又看,想了想,出去守了皇帝兩個時辰,又取了他一點兒血走。
資料一出來周滿便開始比對,連著科科掃描的資料一起,雖然幾乎沒有變化,但周滿還是從那細微之處看出分別,皇帝就是在睡覺,睡覺讓他的身體在極緩慢的緩解病情。
周滿跑去找蕭院正,將自己的結論告訴他,然後嚴肅的道:「我覺得刑部和大理寺冤枉了古大人。」
蕭院正昏昏欲睡,見周滿大有找去大理寺救人的架勢,忙道:「這都深夜了,大家也不是鐵人,這會兒肯定都睡下了。」
「你就別折騰了,等天亮再說吧。」他道:「既然不是中毒,而是身體在恢復,那明日一早陛下說不定就醒了,陛下一醒,這些事都不算是事了。」
蕭院正撐著老腰起身,緩慢的扭了扭,睏倦的道:「我守了一天了……」
周滿還在想古忠的事,聞言揮了揮手,「您去偏殿休息吧,我在這兒守著。」
蕭院正想了想,還是拒絕了,「我就在殿裡找個地方窩著吧,你有事叫我。」
周滿應下。
蕭院正就在殿中逛了逛,最後拖著一張毯子在一根柱子後面躺下。
正坐在不遠處昏昏欲睡的起居郎醒過神來,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探頭去看周滿,見她撐著下巴坐在床邊,不遠處還站著值守的內侍和宮女,眼皮便又耷拉起來。
周滿今天下午睡了半天,這會兒一點也不困,她就這麼看著皇帝,見他鬢角灰白,臉色也是虛白瘦弱,不由的嘆息了一聲。
皇帝這個歲數,別說在星際上,就是在當下也不算很大,看老唐大人和趙國公幾個,和皇帝年紀相仿,身體卻還是很不錯的,再活一二十年都不成問題。
說到底,還是因為身上有舊傷,且這些年太過勞累耗神。
周滿想到自己,有淡淡的害怕,她這些年似乎也勞累耗神,不行,等這段時間過去,她得好好的休息一下,她怎麼說也要活個百年才夠本。
難得做一次人,怎麼能就這麼輕易離開這個世界呢?
她還沒給這個世界留下多少東西呢。
周滿就這麼看著皇帝胡思亂想起來,落在起居郎眼中,就是周滿深情的望著皇帝,眼中含淚。
一時感動不已,果然,周大人和陛下就是惺惺相惜,君臣相得,白天那些朝臣質疑她的話不過是無端猜測,陛下對她有知遇之恩,提攜之德,她怎麼可能害陛下?
可惜,起居郎不能帶有太主觀的評語,他只能將這一幕記下,至於後人如何評定,那就要看後人的了。
周滿最後還是靠在皇帝床邊睡著了,她以為刑部和大理寺也應該休息了的,卻沒料到他們為了儘早破案,徹夜未眠的提審抓到的人,包括古忠。
用了一夜的刑罰,拿出來的鞭子丟進鹽水裡,先散開一層又一層紅色的血液,等鞭子泡夠了鹽水再拿出來。
為了能儘早找到皇帝昏睡的原因,大理寺這邊用了刑獄高手賈琪,老唐大人不太喜歡用刑罰,踩著一地血腥氣走進來時皺了皺眉,看到被綁在架子上的古忠,更是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