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政務,只是私下拜見,他們又屬於位高的那一撥,和縣令的見面還是很輕鬆的。
只是周滿畢竟是羅江縣人,所以對家鄉的發展很關心,就不由問得詳細了些。
縣令都沒想到和周滿說話最多的不是他夫人,而是他。
縣令夫人一直不太插得上話,便捧著茶坐在一旁喝,等到用午食,男女分坐兩桌,她和公主周滿在園子裡邊賞景邊吃飯,這才說得上話。
這一說話,周滿才發現她是個妙人,「商州那邊真的來公文遷墳?我怎麼不知道?」
縣令夫人道:「他們當然不敢打攪郡主娘娘的,誰不知道郡主娘娘從小在我們羅江縣長大,心自然是向著我們羅江縣的,怎麼會去商州?」
她道:「不過是仗著令尊曾上過商州夏家的門,這才來我們縣衙搏一搏,便是不能把墳遷過去,傳出流言來,似乎也有他們商州的功績了似的。」
周滿:「可這件事我也沒聽家中兄長提過……」
「我們老爺誰都沒告訴,不然你們家本沒有心思,聽了反而有遷墳的心思了怎麼辦?」
周滿看著一臉驕傲的縣令夫人,忍不住笑出聲來,笑著笑著眼淚都快要出來了,「娘子可真實誠。」
明達用帕子掩住嘴角的笑意,微微點了點頭,抬手道:「娘子嘗嘗這道紅燒醋魚?是邊上河裡撈起來的魚,我吃著挺鮮美的。」
將話題扯開了。
等將縣令夫婦送走,周滿一個沒忍住,當場就笑出聲來。
白善還在目送縣令的馬車,聞聲扭頭看向她,「笑什麼?」
周滿搖了搖頭,看著遠去的馬車道:「只是覺得我們羅江縣還真是人傑地靈,有趣的人很多。」
白善微微一笑,伸手牽住她的,「我也覺得。」
白善捏了捏掌心中的手,笑著道:「走吧,回家去,準備些東西,明天上道觀,道和道虛託我們帶回來的東西也得找出來。」
縣令放下了窗簾,回身坐正,讚嘆一聲道:「沒想到白大人和周大人如此仁和,竟然親自把我們送到村口。」
他去綿州拜訪刺史,別說讓刺史送出門,就是他身邊有子侄在都不會讓他們送。
而白善和周滿竟親自將他們送到了村口,羅江縣縣令心中感激不已。
白善牽著周滿才上橋,就聽到身後村子裡突然傳來一聲大哭,倆人都一震,不由停住了腳步回頭去看。
但房屋和樹木掩映,看不到發生了什麼,倆人對視一眼,豎起耳朵聽,只零星聽道:「如今發達了,就不認孃舅……」
「……沒有我們家,也早就沒了你,哪來的富貴?」
白善好奇,「這是誰家啊,鬧得這麼厲害?」
「不知道,」周滿甩了甩他的手,打了一個哈欠,有些犯困,「這種熱鬧我們不好去看,我想回去睡覺了。」
「這都過了申時,過不多久就要用晚食了,此時睡覺,晚上你還能睡得著嗎?」
「可我秋困呀,我就回去眯一下。」
「好吧,」白善攬住她,「行吧,我們回去眯一下。」
倆人才抬腳,就聽得身後的哭鬧聲越來越清晰,有一道蒼老的男聲大喝道:「周金,有種你今天就把我趕出去,明天我就把你們老周家忘恩負義的事傳遍整個羅江縣!」
周滿和白善立即停下腳步,震驚的回頭。
周滿:「你聽到了嗎,剛才那人叫的是誰?」
白善也有些不確定,「好像是岳父?」
周滿立即清醒,不困了,拉著白善便走,「快去看看。」
倆人小跑起來,繞過學堂便看見路上堵了許多的人,有袖手在一旁看熱鬧的,周大郎正帶著幾個弟弟往村外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