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郎卻道:「天花本就是從外國傳進中原的,他們要是怕得天花,那應該不去西方才對呀,越往西,那邊得天花的人越多吧?」
聶參軍讀書少,只知道天花可怕,還真不知道天花是打哪兒來的,不由偏頭問,「天花是西域傳到中原的?」
因為滿寶是大夫,白二郎跟著他們翻找過一些醫書,加上她和白善的議論,所以他知道的多些,他點頭道:「是啊,據說是漢時和西域打仗,戰場上死的人太多了,疫病橫生,有士兵得了疫病,那病好以後滿臉的麻子,這才叫了天花這個名字。」
「這病是跟著士兵們傳回中原的,後來這種病就不知為何總是不斷絕,」白二郎頓了頓後道:「我聽滿寶說起過,它特別的厲害,一粒活著的痘漿落在地上,即便是灰塵掩埋,太陽暴曬,雨水沖刷,它也有可能活上一年,甚至更長的時間。」
聶參軍等人悚然一驚。
「而且它還能寄存在別的動物身上,所以總是不知何時就爆發出天花來。除非每個人體內都有過天花的種子,不然這病基本不能斷絕。」
聶參軍等人就沉思起來,從沒有哪一刻,他們覺得那張牛痘方子這麼重要過。
於是聶參軍用心的打聽起來,雖然訊息依舊很少,但還是打聽到一些的。
他一邊記錄一邊疑惑,「郭將軍一開始是不是不上心?雖說有些難打聽,但也不至於真的一點訊息也聽不見吧?」
莊先生垂下眼眸道:「西域不安定,郭將軍那麼忙,恐怕精力不在這上面。」
聶參軍想著這段時間忙碌的安西都護府,覺得莊先生說得對,不過心底還是有些不滿。
覺得郭將軍沒有把陛下的旨意放在心上,不然何至於需要他們跑這一趟?
雖然他們這一趟也不虧。
但沒等聶參軍表達一點兒不滿,郭將軍親自領兵出征了。
當然了,這些跟他們使團關係不大,都護府只派了人過來提醒他們最近沒事兒不要往西邊和南邊去。
他們要打龜茲了,使團的人要是跑去那附近不小心被誤傷了,那就只能為國盡忠了。
莊先生出面應了下來,將人送出去後便回頭看白二郎幾個,「聽到了嗎?」
白二郎還沒說,聶參軍已經不客氣的哼道:「莊大人,郭將軍也太傲了。」
莊先生就笑道:「他也是好意。」
這段時間他們隔空打擂臺,把他前段時間對劉煥做的基本都還了回去,偏出面的都是白二郎四個小青年,讓郭將軍諸多手段都用不出來,偏他兒子又不站在他這邊,想讓他們「小年輕」來個衝突都不行。
在這樣的情況下郭將軍能派人來提醒他們一句已經是難得。
但郭將軍顯然沒這麼好心,在兒子的提醒下不得不派人去知會使團一聲的他哼了一聲,和郭詔道:「我們說了,他們未必領情。」
郭詔卻道:「父親,他們領不領情是他們的事,我們都護府卻是盡到了責任,這就可以了。」
他不想父親在糾結舊仇,扯開話題道:「父親,通道已通,信也早送出去半月有餘,現今應該到了玉門關,不知道朝廷可會派兵來援助。」
郭將軍道:「陛下雄心,西突厥一直與朝廷為敵,西域這些小國左右搖擺,拿著我們大晉的糧食和綢緞,卻又向西突厥乞憐,這次不過是夏州起了瘟疫,竟然就起了反心,陛下必定不容,放心吧,只要文書進京,陛下肯定會派出援兵的。」
龜茲人多,兵馬也不少,又有西突厥在後,所以僅靠安西都護府這大幾千兵馬還真的難以全部打下來。
但是他們可以先吃下一些,吐蕃那邊又有蒙小將軍看著,問題不大。
郭詔應下,於是和父親一起朝著龜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