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州的冬天太冷,大過年的,又沒有大人盯著,他們自然不會守歲守一夜,所以說完話,烤完火大家就各回各的房間。
白善他們三個住進縣衙早,所以不僅房子近,院子也近,等走遠了三人才低聲嘀咕起來,「我就知道你們沒安好心,那種痘法靠譜嗎?」
滿寶道:「我在研究,一定會靠譜的。」還有莫老師呢,最近他可給她找了不少治療天花的方子,雖然有用的不多。
白善低聲道:「別說太多,就和盧太醫漏一些就行,回到京城後找人試一下種痘法,對了,你收集的痘痂收好了嗎?」
「放心吧,我密封著呢,不會洩露的。」放在空間裡呢,她可收藏了不少,回到京城拿出一小瓶就可以了。
滿寶計劃了一下對著盧太醫時要怎麼說,第二天睡了個懶覺就信心滿滿的去隔壁院子找盧太醫。
鄭太醫也剛洗漱呢,看到周滿便不介意的打了個招呼,「周太醫怎麼這麼早?」
滿寶抬頭看了一下太陽的位置,今天初一,陽光很好,這會兒正明媚著,她以為她已經夠晚了,結果他們比她還晚嗎?
滿寶一臉的疑惑,在老周家只有孩子會睡懶覺,在她的記憶裡,上至她爹孃,下至二哥三哥都是早起的。
嗯,她四哥以下不算在其中。
滿寶左右看了看,問道:「盧太醫呢?」
鄭太醫就指了一旁的房間道:「還沒起呢,你找他什麼事兒?別院那邊不是已經輪值了嗎?」
「不是別院的事兒,」滿寶遲疑了一下,到底沒去打攪盧太醫睡懶覺,「等盧太醫起了就告訴他一聲我找他有事兒,我先去前面縣衙的書房裡忙了。」
鄭太醫:「……周太醫,今兒是初一。」
滿寶:「所以呢?」
鄭太醫:「您就不打算歇一歇嗎?」
滿寶道:「這既不是在家裡,也不在京城,外面連個店鋪都沒開,既沒有家人相陪,也不能出去玩兒,怎麼歇呢?」
鄭太醫:……睡覺它不香嗎?
但對上週滿的目光,他還是嚥下了這句話,算了,可不能教壞了少年人,這樣的年紀還是應該進取一點兒。
已經醒了,只是不想起床的盧太醫到底還是沒能睡太久,周滿前腳一走,鄭太醫後腳就敲他門了。
想要假裝沒醒都做不到。
盧太醫念念叨叨的起床,「大年初一,就算這是外差也不能這麼折騰人吧?有什麼事不能等下午再說?」
鄭太醫笑道:「聽說周太醫和白公子他們正在整理資料,應該是為了寫摺子的事兒。」
不僅楊和書要上摺子言明這一次疫病的死亡及治癒人數,他們太醫院也要上摺子的,甚至只專注這一方面,重點寫防治和治療的情況。
盧太醫是這一次外差的首官,這個摺子該他寫的,但是……
他不太有寫摺子的經驗呀,以往這種事上有蕭院正,下有劉太醫,連周滿上的摺子都比他多呢。
於是盧太醫想了想,還是去前面找周滿了。
周滿找他卻不是說的摺子的事兒,還是種痘的事兒。
盧太醫眉頭緊皺,「種痘?這個風險太大了,萬一控制不住,又成一次疫病怎麼辦?」
滿寶點頭道:「所以我想去西域學習,要是能學成此術,大晉人年少時都種上痘,那以後再遇上天花疫病能活多少人?」
盧太醫就沉吟起來,半晌後問道:「所以你要去西域?」
滿寶點頭,「盧太醫,您覺得此法可行嗎?」
盧太醫沉思起來,「倒不是不行,只是你真為此就要去一趟西域?」
滿寶就四十五度望著門外的天空道:「要是能學得此法,那將是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