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進到驛站,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住下,他們這段時間都沒睡過床,所以一躺下滿寶就忍不住發出滿足的嘆息,抱著被子滾了半圈,然後睡到外面,讓周立如睡裡面。
周立如也困,打著哈欠爬進去,問道:「小姑,我們要添置什麼藥材?」
滿寶道:「缺的都要補上,再準備上一些治療天花的藥材,我們一路上看看情況。」
周立如就記在了心裡,然後打了一個哈欠後就睡著了。
驛站裡的人大多都睡了,但涼州的其他人家並沒有那麼早入睡。
刺史府裡段刺史更是剛從外面回到府上。
一個幕僚跟著進了書房,匯報了一下今天下午一些他沒來得及處理的事兒,最後想起了什麼,提了一句,「驛站那邊今日來信說有京城出來的大人往西域去,路過我們涼州停下,可能要停幾天。」
段刺史就道:「又是仗著公款吃喝的?帶的人多嗎?超出的人不是很多,這邊就給他報了,不過和驛丞說一聲,多給他們準備主食,菜蔬和肉這些貴,我雖願意付錢,卻也不能讓他們大手大腳。」
「大人誤會了,驛丞說除了規定內的名額,超出來的人他們都付錢了。」只不過走了官員家眷,全部八折優惠,比住外面客棧還要便宜就是了。
段刺史也只是挑了一下眉頭,並沒有很關注這件事,「還有嗎?」
「大人不問問公幹的是誰嗎?」
聽幕僚這麼問,段刺史就問:「是哪位將軍?和我有關係?」
「不是將軍,是太醫院的周太醫。」
段刺史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是誰,幕僚就壓低了聲音道:「您忘了,她還是崇文館編撰,是朝中現在唯一的女官。」
段刺史立即反應過來,「是她?她去西域幹什麼?」
西域那邊不該派個大老粗去嗎?
不然也該鴻臚寺的那群人去吧?讓一個太醫去西域幹什麼?
幕僚點頭,「我打探了一下,驛站那邊說,他們似乎要往西域去找防治天花的方法。」
段刺史立即坐直了身體,鄭重的問,「西域那邊有防治天花的方法?」
「不知道啊,不過聽他們說得很鄭重,應該是真的,何況這是陛下派出來的人。」他道:「除了這位周太醫,同行的還有一位莊大人,他曾是太子殿下的侍講,隨行的四位公子全是崇文館學生。」
段刺史這才聽明白幕僚的暗指,一驚,「全是殿下的人?」
幕僚點頭,壓低了聲音道:「不止呢,大人,這裡面還有一個叫白誠的。」
「他什麼身份?」
「明達公主的未來駙馬。」
嫡駙馬呀。
段刺史目中微閃,道:「你寫一張帖子,明日送去,請他們後日上門來赴宴,我給他們辦個洗塵宴,不對,他們也不會在此久留,不過本官作為東道主,怎麼也要略盡地主之誼。」
「是,我這就去寫。」
段刺史摸著鬍子沉思起來,看來西域真的有方子,不然陛下和殿下怎麼會讓他們出來?
刺史府對此很看重,因此第二天一早幕僚就親自拿著帖子上門去請人。
結果所有人都沒醒。
驛丞一臉尷尬的和幕僚道:「大人們舟車勞頓,所以可能醒得晚些,要不要下官去叫他們?」
幕僚攔住了,「不急,我慢慢等著就是了。」
驛丞也不敢讓他乾等,因此親自去泡了一壺茶上來。
只是今天的滿寶等人似乎很能睡,幕僚喝了兩盞茶他們的房間也沒動靜,不過莊先生起來了。
他梳洗後下樓,才轉到第二階便對上樓下人燦爛的笑容,莊先生忍不住一頓,也沖對方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