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氏頂在前面,別說夏族長不想和周滿及周家把關係弄得太僵,就是想,在弄僵的情況下,他也得不到他想要的。
比如讓周滿改姓。
至於田產倒是有可能保住,可那樣一來,夏氏一族的名聲也毀了大半了,得不償失。
周滿畢竟不是一般人,她是官身,在他們之上,若是與她結怨,他們一族努力許久打通的關係,說不定她一句話就能打碎他們多年的努力。
一時間夏族長心內閃過各種想法,最後還是對錢氏和老周頭擠出笑容,「親家說的也對。」
於是問題又回到周滿的姓氏上,如果她不姓夏,那她又憑什麼拿夏氏的家產呢?
別提什麼那些財產是她祖父母和母親的話,在這個世界上,宗族尚且能從男丁遺孤手中搶奪財產,更別說周滿還不姓夏了。
就是地方法規上都會規定,買賣田地,同等條件下,同族人要更優先,且不可違背。
有些心思狠毒的專門捉弄起人來,便會在同族要買賣田地時出與人一樣的價錢,再反覆,如此二三可以把人逼瘋。
和天然站在周滿那邊的老周頭等人不一樣,就是翟縣令也覺得,周滿若是不作出一些讓步便將夏衍的財產全都繼承過去有失厚道。
畢竟,她不姓夏。
滿寶便和夏族長商量起來,「我知道,有半塊田分作了祭田,我無意追回,義堂伯替我家看守宅子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樣吧,我從剩下的一半里再分出一半來給義堂伯,算是感謝他多年來對宅子的看護,剩下的那一半就給族裡的孤寡,算是祖父和祖母的功德。」
夏族長卻沒感受到周滿的誠意,只感受到惡意,這話一出,夏義和族裡現在拿了周滿地的人豈不是勢不兩立了?
滿寶繼續笑道:「我聽翟縣令說,族裡現在有人在讀書?」
正臉色陰沉的夏族長精神一振,這可是他們族裡的命脈,他們為什麼願意讓一步,一來縣衙就好聲好氣的和周滿商量?
還不是因為他們族裡有人在讀書?
夏族長勉強擠出笑容道:「是,有幾個孩子在讀書,你兩個堂哥出息些,考進了縣學。」
滿寶就一臉感嘆道:「讀書重要呀,我們夏家也不是很窮,可以供孩子讀書還是應該供的,我記得以前族中是有族學的?」
你記得?你上哪兒記得?
先不說她離開時才幾個月,就說那會兒族學都關了,她到底上哪兒聽說的?
滿寶笑眯眯的道:「族學還是應該辦的,讓族裡適齡的孩子都去讀書,能考學考官最好,就是不能,出來以後做個帳房,或是找份文書的工作也是不錯的。」
夏族長一聽,心中起了期盼,結果就聽周滿道:「族長現租的那塊田,我看就乾脆給族裡當學田吧,各家再出些就可以把學堂辦起來了,過個十幾二十年,說不得我們夏氏也能出個狀元之才呢?」
夏族長還沒什麼反應,他身後的族老們卻蠢蠢欲動起來,都心動的看著夏族長。
夏族長:……
讀書那麼好讀嗎?
不說請先生要錢,光書本和筆墨紙硯就要多少錢了,光靠那一塊田就能開學堂了?
只恐怕還要再往裡添十塊差不多大小的田地才夠。
夏氏的確不是非常窮,但也不是非常富有,不然也不會經營這麼多年到現在才往縣學裡送兩個人。
翟縣令卻很支援此舉,教化百姓,開辦學堂也都算他的政績,這是他在商州的第三年,估計還要再呆三年。
他希望四年以後離開他可以憑著政績謀一個更好的缺。
於是翟縣令立即幫腔,看了眼白善後道:「夏族長,你有這麼一個侄孫女婿在還怕什麼?他可是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