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掰著手指頭數自己知道的各種空子,「說是官員不能經商,但朝中的官員誰沒有一兩個下人名下掛著商鋪在外行走的?再不濟還有親戚好友,都可以合作,基本上只要自己不倒下,這些合作就能長長久久的進行下去。」
她也不避諱,直接道:「比如我們太醫署的太醫,蕭院正家裡就有好幾個藥鋪,就掛在他兩個兒子名下,劉太醫他們雖沒有自己的藥鋪,卻都有親近的藥鋪,偶爾去那些藥鋪裡掛單坐堂,或是幫他們出診一些請不到太醫卻又極重要的病人……」
「還有替藥鋪引薦一些藥商,就憑這些,不用出錢每年都有分成拿,」滿寶道:「我出自濟世堂,鄭大掌櫃就暗示過幾次可以從京城這邊的鋪子裡拿出一成的收益來給我。」
長豫和明達張大了嘴巴,明達好奇的問,「那你拿了嗎?」
滿寶搖頭,「我也心動過,但仔細想想,拿了這一成收益,將來責任就多了,我要是去了別處心裡也不自在,所以還是丁是丁,卯是卯,算了。」
殷或:「可你不也時不時的去濟世堂坐堂嗎?我聽我大姐說,有人想從太醫署裡請你出診,不過太醫署這邊沒批,最後還是走的濟世堂的路子才請到了你。」
「咦,你說的是裴家娘子嗎?」滿寶道:「我上次休沐只出了這一個外診。」
她笑道:「她給了錢的,有診金,為何不出診?說起來我還要謝鄭大掌櫃為我招攬病人呢,這算是互惠,我怎麼好意思再從鄭大掌櫃那裡拿錢?」
白善道:「這就是臉皮薄和臉皮厚的區別了,但在官場中多混幾年的官員,若愛財,再薄也變厚了。所以這樣指望官員自律是不行的,得有規矩才行。」
明達道:「朝中已經明確規定官員不能經商,還要怎麼規定呢,總不能要求他們家的下人和親戚都不能經商吧?」
「這個肯定不行,」都不用白善和滿寶表示反對,白二郎直接道:「以後白善要是考中進士出仕了,我卻沒考中,那我肯定要回家種地的。」
他道:「農忙之餘肯定還要做一些生意維持生計,要是親戚也不能做生意,那我怎麼辦?」
眾人:……
明達好奇的看他,問道:「你還做生意?」
「那是,」白二郎道:「我這麼多地呢,收穫的糧食得往外賣,要是在外面看到好看的綢緞錦綾等也可以帶回綿州和益州嘛。」
他爹就是這麼幹的,不過他爹很少親自幹這樣的事兒,都是讓管事出面,他再管著管事就行。
一旁的火爐水開了,咕嚕嚕的響起來,放在上面的鍋裡冒出陣陣的肉香味兒,正想說話的殷或一頓,轉過頭去問道:「怎麼還有蒸肉?」
滿寶道:「我今天讓先生帶進來的。」
長豫也聞到了香味,吸了一口氣道:「可真香呀,你帶了幾碗來?」
「三碗,先生帶進宮來的我全拿來了。」滿寶對殷或道:「這個你可以多吃一些,先生說我大嫂說了,宮裡的貴人們肯定不缺油水,所以這次她把粉碼得稍厚一些,下面又墊了好些蘿蔔,蒸肉沒那麼油膩了。」
殷或面色沒多少變化的道:「其實和之前一樣的也可以。」
劉煥扭頭問,「你吃過?」
殷或點頭,「過年的時候他們送了一些給我。」
當時他收到這份年禮時還驚了一下,他還是第一次收到蒸好的肉做年禮,可那天晚上他就吃了兩塊,剩下的都讓他爹和祖母及六姐吃了,很是惋惜。
劉煥就在香味中嫉妒,「你們為什麼不給我送?」
滿寶眨眨眼,忍不住和白善對視一眼,遲疑道:「下次給你也送一份?我們給你們家的年禮也不薄吧,這蒸肉又不值錢,而且你家人好多,給你一碗,你能吃到一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