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老夫人摸了摸殷或的手,確認不冰冷後便又囑咐了他幾句話,這才道:「天快黑了,我也不留你了,你回院裡吃晚食吧,休息一會兒再吃藥。」
殷或應下,起身正要走,想起了什麼又停住問,「大姐二姐三姐這幾日沒有來嗎?」
「來了,」殷老夫人懶懶的道:「不過你回來得晚,沒有碰見而已。」
殷或點了點頭,轉身便走了。
殷老夫人看見了,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目送孫子走遠了。
他哪怕多問一句,或是多說一句,哪怕是不好聽的話也好呀。
殷或回了自己的房間,特別熟練的把藥給倒到後窗去了,最近幾次他倒藥已經一滴都不會掉在窗上了,特別的穩當。
長壽看見少爺用帕子擦了擦手,便開了門讓人將藥碗端出去。
等屋裡再次沒人了,殷或才問道:「張敬豪的事兒查到了嗎?」
「查清楚了,張公子是張通議之孫,是恩蔭進的太學,奴才查過,他舅舅家在蒲州,離京城遠著呢,倒是他跟一個馬商過從甚密,東郊那片馬場便有那馬商的錢在。」
殷或以前從不會過問這樣的事,但殷家在這兒,他老爹是京兆尹,這種事根本不用他出面,長壽出去問一問,許多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不該知道的,給出一些錢,說些好聽的話,也就都知道了。
之所以過了這麼幾日長壽才回稟,那是因為他第一次給殷或查這樣的事,想要查得更細一些,也更確定一些。
雖然殷或沒說他為什麼要查張敬豪,但長壽又不傻,這幾日少爺也就和白家的兩位公子和周小姐有來往,這種事問一問就知道了。
所以長壽細細的回稟道:「小的查了一下,那馬商背後也不知道靠著誰,這兩年在京城東郊開了馬場後時常開場賭球,有時是京中的公子小姐們下場打球,他們自己賭個彩頭鬧著玩兒,私底下則自己開盤下注,他做莊家收錢。」
「先前張敬豪帶著一群國子監的公子們去馬場,好多人都下注了。」
殷或好奇的問,「都輸了?」
長壽笑道:「哪兒能呢,要是都輸了,以後誰還玩這個呢?說起來也怪,其他人也跟著下了三四場,輸贏都有,大多是輸多贏少,只有白二少爺運氣最好,每一把都贏了,四場下來,聽說贏了有二百兩。」
便是素來不缺錢花的殷或都愣了好一會兒,歪著頭好奇的問,「這麼賺錢?」
「反正當時大家都說白二少爺運氣好,大家都羨慕得不行,白二少爺的興致起來了,還說要花錢在馬場裡養一匹馬,到時候專門給人打球出場,或是賽馬出場,若是贏了,他這個馬的主人也能坐莊分錢。」
長壽道:「後來張公子就帶了白二少爺去看馬,白二少爺看中了一匹馬,開價一千五百兩,說是能給他便宜三百兩。」
殷或:「……他相信了?」
長壽低頭笑,「是,不過回去以後也不知道白二少爺是怎麼和家裡說的,他們家的老師打了他一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千里馬的事。」
「是也不是,」殷或這幾天都和他們在一起,隱約知道了,莊先生打他主要還是因為賭錢的事。
殷或嗤笑一聲,問道:「張通議不知道張敬豪的事嗎?」
「張通議家的家教甚嚴,聽說張公子進了太學以後每月的月銀才從十兩提到了二十兩。」
殷或便明白了,他點了點桌子道:「這事我知道了,不必再往下查了。」
他很好奇,「張敬豪騙人的手段很高明嗎?」
怎麼連他這個不常與人交往的人都能聽出他是騙子,白二郎卻不能?
長壽想了想後道:「還是有挺多人和張公子一起賭球買馬的,公子之所以覺得不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