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輕咳一聲,將眾人的目光吸引過來後才道:「滿寶說得對,閒下來了,能想的事情就多了。」
週六郎捨不得錢,「不是已經請了一個幫廚了嗎,而且還有大頭和二頭幫把手,差不多了。」
滿寶就盯著週五郎看。
週四郎就大手一揮做了決定,「就這麼定了,再選兩個廚藝好點兒的幫廚,你也把廚藝教點兒人家,別什麼事都自己來。」
週六郎的廚藝一半是和大嫂學的,一半是偷學來的,而他現在已經可以自己開個飯館了,於是搖頭,「那不行,萬一教會了徒弟餓死怎麼辦?」
眾人:……
滿寶:「你常鑽研,越做越好,再掌握幾個核心的菜式,那就沒人能越過你去。」
她道:「你看我們濟世堂的四位大夫,各個都有擅長的手藝,丁大夫的醫術普遍好,他在什麼病症上都能說得來,也都能開方治人,疑難雜症也見得多。」
「古大夫還年輕,和我一樣還在學呢,但他家裡有一本前人留下的傷寒集,於傷寒一類的病症上很有見解,陶大夫呢,」滿寶道:「他也很厲害,於小兒病症和帶下病上很擅長,我呢,進去的時候針灸最好了,瘍醫的手段裡目前沒人比得過我。」
「但我會和丁大夫、陶大夫和古大夫請教,三位大夫也會和我請教,我一樣教他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可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東西,我想,廚藝和醫術一樣,那是學不盡的。」
見週六郎一臉懵,白善便笑著替滿寶解釋,「以前你們只知道用甕和鍋做飯菜,但後來知道了用鐵鍋,等你們將這幾種廚具都琢磨透了,這世上還有無窮無盡的食材供你們琢磨研究,而等這些也都琢磨透了,焉知不會出現更多的廚具,出現更多的食材?」
「所以這廚藝也和醫術一樣,不必害怕被人學盡,因為只要你一直在進步,就無人能代替你。」
白善的這個比喻他們聽明白了,但是……「我為何要如此費心的去研究新的菜式?我不教別人不就好了?」
週五郎就橫了他一眼道:「你不去研究,自有別人去研究,總有人是和滿寶一樣的性子,到時候有好吃的菜出來了,你去不去吃?反正我是去的。」
周立重三個小的也紛紛點頭,然後一起抨擊週六郎,「六叔,你太不思進取了,你看看小姑,她很小的時候就會漫山的找草藥,看到屋後牆角的草都走不動道兒,所以小姑這麼小就這麼厲害了。」
「你要是和小姑一樣,很小的時候就看見鍋鏟走不動道兒,現在一定也很厲害。」
週六郎:「……說得好像我打小就喜歡做菜一樣,那不是你們都不會,我才給大嫂打下手學了這門手藝嗎?」
週六郎的目的就是學一份本事掙很多的錢,現在他本事學到了,也能掙錢了呀……
想到這裡,週六郎也有點兒迷茫起來,那接下來他該幹什麼去?
白善和滿寶見他沉思起來,便一起扭頭看向週四郎和週五郎道:「看,只要有空閒的時間就會思考了。」
週四郎和週五郎:……說得好像是他們攔著他思考一樣。
白善拍了拍週六郎的肩膀道:「週六哥,現在先別想成親不成親了,你可以先想想將來要做什麼,先生說過,只有知道自己將來要做什麼的人才知道要走什麼路,怎麼走。」
週六郎反問,「我能做什麼?」
「那能做的可多了,」滿寶道:「比如你一州開一家飯館兒,或是把飯館做得天下聞名……」
「那不用想了,」週六郎直接道:「我沒那個本事。」
「好吧,」滿寶也不勉強,「那把飯館兒開成整條街最好的?」
「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館子,而是家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