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銘學是一個很好的試驗物件,因為他不僅聽話,他還讀書識字,知道怎樣表達自己的感受。
滿寶每次給他扎完針後都能從他這裡得到完備的資訊反饋,她將這些都記了下來。
知道疼痛會睡不好,所以滿寶臨睡前又給他紮了一次針,見他漸漸睡著了,這才算著時間把針給拔了。
透過前兩次試驗,滿寶已經知道,不同的針刺頻率的麻醉效果也是不一樣的,把針拔了以後,向銘學大概還有兩刻鐘的時間,痛覺就會慢慢恢復,可人在睡夢中對疼痛的感受度也會下降。
只希望他能睡個好覺吧。
滿寶起身,低聲和向朝道:「下半夜他要是疼得厲害就去叫我,我再給他扎一次針,一定要小心腳,一定一定不能讓它碰水和接觸到髒東西。」
她沒有書上寫的那種消炎針,但她有白頭翁、黃連、茵陳、柴胡、大蒜、金銀花、穿心蓮、板藍根、黃芩、馬齒莧和蒲公英等,這些藥也都能消炎。
莫老師給她找了好幾個醫學史上記載的消炎藥方,很多藥材在他們那裡都絕種沒有了,所以沒有實驗的條件。
但她這裡有啊。
內服外敷,再小心點兒,她不信向銘學的傷口會不癒合。
老天爺很給面子,當天晚上氣溫便驟降,別說什麼細菌了,這會兒恐怕連人都快要被凍死了。
當然,細菌還是有的,只是少了許多而已。所以第二天滿寶依舊準備好了藥膏給他塗上,將傷口包紮好便摸了摸他的脈。
滿寶滿意的點頭,「很痛吧,一會兒我給你加點兒止痛的藥,再給你扎一次針。」
向銘學鬆了一口氣,點頭,他還真有點兒擔心,她一直讓他硬抗呢。
向六爺和向昌也來看向銘學了,他們同樣沒有進門,而是在窗戶那裡和他說了說話。
大冷的天,寒風吹著,向六爺只說了兩句話就把窗戶給關起來了,還和向朝道:「突然就冷了,我們新買了兩床被子過來,一會兒太陽出來了曬一曬,晚上給二公子蓋上,這樣的天氣可不能受冷。」
向朝應下。
滿寶也穿上了鄭氏給她做的新衣裳,還把自己細細地打扮了一下,她有些笨手笨腳的把頭髮按照那天學的髮式給結上,然後插上珠花,等她出門時,白二郎看見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白善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見滿寶生氣的嘟嘴,他便忍住笑上前把珠花拔了,「這辮子有些歪了,我幫你弄一弄。」
但白善的手比滿寶的還要殘,本來她就綁得不是很好,他再一「整理」,頭髮直接散亂下來了。
白二郎看見,抱著肚子笑抽了,白善看見,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莊先生見了便搖頭笑道:「別鬧了,快去把頭髮梳一梳,一會兒就要出門了。」
滿寶就只能嘟著嘴回屋,自己又梳了兩個揪揪,然後往上面插了兩朵珠花了事。
劉老夫人和鄭氏過來接上他們一起去玄都觀,向六爺不太明白為什麼要選在今日去道觀打蘸,他們沒這個習俗,所以沒去。
週五郎難得大方一次,拿了一百文給滿寶,讓她以老周家的名義捐給道觀,給家裡人祈福。
這是目前老周家打蘸出的最大的一筆錢,要知道,在七里村的時候,他們打蘸送的都是一籃雞蛋,還有一小布袋米麵,價值遠不到一百文。
劉老夫人則拿出了一大筆錢給道觀,讓他們連著做三天的法事,因為涉及到的亡魂比較多,她交上去的名單不僅有她兒子和周銀夫婦,還有她知道的,十二年前死於益州王之手的人。
五錠很厚很重的銀錠子交到道士的手中,滿寶三人的目光忍不住追隨銀子而去。
劉老夫人轉頭看見他們這樣,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