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笙甕聲甕氣:「我比你小七歲,就是小孩。」
說完這話,她像是生氣了,身子往車門處傾斜,擺出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模樣。
「你不願意聊,我還懶得問。」
得。
真氣上了。
換做平時,霍以南真得好聲好氣地哄她,但今天他哄不了也沒法哄。
該被哄的那個人。
是他才對。
一路無言到家。
電梯處分別,她也沒和他說一句「晚安」。
霍以南目送她背影離開,輕飄飄地說了四個字,「小白眼狼。」
聲音不響,足夠她聽見。
霍南笙也確實聽見了,換鞋的時候,一個走神,鞋子被她踹飛。她一隻腳穿著鞋,一隻腳沒有穿,狼狽地單腳點地,蹦躂地蹦過去,腳套上拖鞋。
趁電梯門合上的最後兩秒。
她大聲,抱怨:「你對我才不好。」
電梯門合上。
霍以南疲倦地揉了揉眉眼。
她十來歲時候沒有叛逆期,霍以南還以為她這輩子都不會有叛逆期。哪成想,等到二十二歲了,叛逆期突然來了。
他把她今晚的行為,歸結為叛逆期的無理取鬧。
總不能是聽到他有喜歡的人了,她著急上火吃醋生氣了?
霍以南並非是出生下來就二十九歲的,他也有二十二歲的年紀,也經歷過情竇初開的青春期。他青春期單薄,沒有任何可經推敲的點兒。
他記得青春期時期的男生大多酷愛凹造型,像只開屏的花孔雀,更騷包一點兒的則像是求偶的大猩猩,四處嚎叫;女生大多內斂,喜歡將感情壓抑在內心深處,與同齡男生相比,女生含蓄,羞澀,沒有太多的自信。當時言情小說盛行,大部分女生都坐在位置上安靜地看小說。
霍南笙的青春期,和他身邊女同學的青春期,別無二致。
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每天和管家陳伯,一大一小地坐在房間沙發上。兩個人要麼看愛情偶像劇,為男女主的愛情感動的無法自拔;要麼一人手裡捧著本言情小說,封面還印著什麼——
「那夜酒醉後,我懷了他的孩子,他竟然願意為了孩子娶我……」
「老公跪地求我,讓我為他的前女友捐腎……」
「當了這麼多年的青梅竹馬,在我要談戀愛之際,他突然把我壓在牆邊,雙眼紅得要命,低聲下氣地說,『老子喜歡了你這麼多年,你他媽眼瞎是不是?』」
其實霍以南不知道,這種沒有三觀沒有邏輯並且滿是髒話的言情小說,到底怎麼就能出版的?
並且,霍南笙和陳伯看得津津有味。
霍以南管不了陳伯,只能管霍南笙。
他不像傳統家長,語氣強硬,威脅般的口吻讓她不要看這種亂七八糟的小說。他很有耐心,循循善誘的口吻,問她:「怎麼會突然看起這種小說來?」
霍南笙的理由很簡單:「因為好看。」
霍以南屏息幾秒,說:「哥哥書櫃裡有很多好看的小說,你可以去哥哥的書櫃裡挑。」
霍南笙拒絕得很乾脆:「我看過了,那些書不好看。」
陳伯也在邊上搭腔:「你書櫃裡的要麼是日後要用到的大學教材,要麼就是金融方面的專業書籍,剩下的都是些科幻小說,哪有小姑娘喜歡看那種書哦?」
「小姑娘喜歡看談戀愛!」霍南笙脆生生道。
一大一小,一唱一和。
霍以南頭疼,剜了陳伯一眼:「陳伯,我在管小孩兒,您先別說話。」
霍南笙緊緊抓住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