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
霍佑青忽然有些估不準戴亦莘的想法,他覺得之前半死不活、沉默寡言的戴亦莘顯然更好懂。
因為猜不到想法,便沒有隨意出聲,在無聲對視,發現戴亦莘的臉離他越來越近,才冷著臉說:“出去。”
手卻被握住,戴亦莘強行把他不知何時攥緊的手指一根根掰開,“佑佑,你在怕什麼?我不會傷害你的。”
本來霍佑青還可以儘量心平氣和地跟戴亦莘說話,現在是徹底不能了。他用力想抽回手,沒抽回後,心裡怒氣一步步增大,“你在說什麼鬼話?你不會傷害我?你做的那些事情,哪一件不是傷害?!”
戴亦莘眼睛眨都不眨,“那是原先,我現在改了。”他露出深思的表情,“你在介意龔琅他們?龔琅上次下跪的照片已經傳得到處都是了,仇問斐他現在已經被吊銷了執醫證。啊,那個攝影師海德,他現在工作室倒閉了,佑佑,你還介意什麼?”
戴亦莘不提海德,霍佑青幾乎要忘記這個人。他曾在那位攝影師手底下打過短工,沒多久就離職了。他記得戴亦莘跟海德還是師兄弟。
戴亦莘見霍佑青不說話,自顧自地在床邊坐下,他眼神前所未有的包容和溫柔,彷彿在對待一個孩子,“還有哪些人不喜歡?我父親嗎?”
霍佑青回過神,斬釘截鐵回了一個字,“你。”
緊接著,繼續說:“我最不喜歡的人、最介意的人是你,戴亦莘,你沒有發現嗎?我所有的不幸都是你帶來的,如果不是你,我的舅舅舅媽也許根本不會死,至少我可以接到那通電話,當時是你不讓我接。”
他停了停,想壓一壓變得混亂的呼吸聲,可他發現他做不到,情緒在這個深夜忽然就崩潰了。
“你為什麼要愛我?”他問戴亦莘,“我是做錯了什麼?為什麼這麼多人你偏偏要選中我?你為什麼就不能去愛那些喜歡你的人?”
霍佑青很久沒在戴亦莘面前哭過了,他覺得哭太過軟弱。但人在情緒處,偏生是忍不住的。霍佑青有些狼狽地擦了擦臉,語氣愈發咬牙切齒,“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換一個清淨?是不是隻有我死了,才能擺脫你?戴亦莘,你告訴我啊,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我死了,你才滿意?”
他餘光發現自己的一隻手還被戴亦莘握著,不顧疼痛,非要用力抽回來,丹鳳眼蒙著水霧,倔強且憤怒。
戴亦莘想幫霍佑青擦眼淚,但手被打掉。他好像流露出點難過,但又彷彿沒有。面對霍佑青的崩潰、歇斯底里,他聲音輕輕地說:“我做不到。”
“佑佑,我做不到不愛你,我也決不可能接受別人,也不允許別人在你身邊。”戴亦莘停了一下,提出一個毛骨悚然的建議,“要不佑佑你把我殺了吧?肉用來做肉醬,餓的時候可以吃,骨頭放進花盆裡,血就用來澆花,這樣我能一輩子陪著你。你別怕有人發現,沒人會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