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或許看他遲遲不走,蔣舸皺著眉頭問。
陶思稚沒辦法,只好說,“你讓我住在寢室裡吧,我是沒辦法走讀的。”
高一伊始時,陶思稚父母因公去異地工作三年,哥哥上班很忙,沒有人能穩定接送他上下學了。
陶思稚不喜歡人多的區域,例如早晨和傍晚的公共交通工具,也不喜歡面對每天打車的未知,因此,在干預師的鼓勵下,陶思稚勇敢地選擇了嘗試住校。為了獎勵他,爸媽和哥哥給了他增加了零花錢,他在《流星薔薇園》裡用掉了大半。
當然,這些都是題外話了。
住校的生活比陶思稚想象得要舒適,在磨合一段時間後,陶思稚已經與他的寢室和床相處得很好,並覺得住在離教室這麼近的地方,是非常合適的選擇,他不想再走讀了。
然而,蔣舸並沒有因此鬆口,他坐在椅子上,後靠著椅背,對陶思稚抬了抬下巴,冷冰冰地說出了可怕的話:“不想走讀就去睡陽臺好了,我床上那本手冊是不是你印的。陽臺挺硬的,你去養生吧。我不需要一個會偷拿我的手抽遊戲卡片的人睡在我隔壁。”
“我不會再拿了,”陶思稚馬上說,“以後很本分。”
如果真的住到陽臺,他就要重新適應環境,還要承擔例如昆蟲出沒、天氣變化的風險,這都是他所不願也不能承受的。
陶思稚越想越感到大事不妙,他又對蔣舸說:“其實睡地板也有一些壞處,我下週再做一本新的手冊給你看。”
“……”蔣舸沉默了,過了一會兒,他說:“留著你自己看吧。”
“我沒義務相信你,”他沒什麼表情地看著陶思稚,“我一進學校就聽人管你叫小偷,不會手腳不乾淨很久了吧。”
聽到了很久沒有聽見過的綽號,陶思稚有點意外,他呆了一下,又想了想,對蔣舸解釋:“不是的,我沒有偷過東西。”
但是蔣舸似乎不大想聽,他不耐煩地提著書包站起來:“你偷沒偷別人我不知道,偷用我的手是我當場抓的。”
陶思稚張了張嘴,蔣舸低頭瞥了陶思稚一眼,陶思稚就沒有說話。蔣舸一邊往外走,一邊警告陶思稚:,“不跟你廢話了,放假回來不要讓我再看到你睡在隔壁。”
最後很響地關上了門。
一整個下午,陶思稚都陷入了憂鬱,在睡陽臺和走讀的選擇中搖擺不定。
他一個都不想選,感到自己的世界灰暗了,聽課時難以集中精力,老師如同在隔壁教室講課,聲音模模糊糊地傳到陶思稚耳中。
渾沌間,陶思稚還覺得自己間聽見了“走讀”和“陽臺”等關鍵詞。
五點半,學校放學了。
陶思稚理好了書包,背在肩膀上,慢慢地往外走。
教學樓離大門有些遠,走到半程,可以遙遙望見宿舍樓,陶思稚在一棵梧桐樹下站定了,不捨地望著宿舍,抓住書包垂下來的帶子,用拇指的指腹輕輕地摩擦帶子的尖角。
他站得有些久,陶思遠或許是久待他不至,給他打了電話。
陶思稚四下張望,沒看見老師,才接起來,告訴他哥,他再往校門口走的路上。
“你還有多久能到?”陶思遠問他,“我公司出了點急事,得馬上趕過去,我給你叫個車。”
陶思稚只好不再看了,加快了一些腳步,往校門口走去,告訴他哥哥:“還有六百步。”
“稍微快點。”他哥的語速較快,是急切的表現。
陶思稚抓著書包帶子,小跑了起來,他的運動能力不好,跑到校門口,幾乎喘不過氣。
陶思遠穿著黑色的西裝,站在車旁,戴著耳機在講電話,看到陶思稚,就對他招招手。
陶思稚剛向他哥走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