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剛認識兩三個月,蔣舸就沒有完全無視陶思稚,他會和陶思稚說話,也幫陶思稚抽卡。
雖然兩人走在路上碰到的時候,蔣舸只會掃陶思稚一眼,幾乎從不打招呼,但本來就沒人會和陶思稚打招呼,這很正常。
在高二下學期的7月15日,陶思稚找到了一例能夠詮釋蔣舸對待自己態度的典型事件。
當天下午,他們拿了期末考的成績單,要開始為期一個月的暑假。
值得一提的是,這次考試,蔣舸的排名相較月考又上升了一些。陶思稚在前百名榜裡看到了蔣舸的名字,排在98名。
前一晚,陶思遠給陶思稚打了電話,說明晚有事,又得讓蔣太太幫忙接送。
下午放學後,為了避開人流,陶思稚等班裡的同學走得差不多後才下樓,在主教學樓樓下的佈告欄中閱讀了所有的學生暑假須知和安全提示手冊,遙看通往大門的主幹道上沒什麼人了,才慢慢往前走。
靠近大門的時候,陶思稚看到了蔣舸。蔣舸身邊有一群人,其中的一個陶思稚認識。
那個人是陶思稚小學一年級時的同學,叫祝安泉。祝安泉好像感覺到陶思稚的視線一般,向陶思稚看過來。
他們離了五六米,看祝安泉的眼神,他也認出陶思稚了。
“哇,”祝安泉笑了,喊陶思稚,“這不是小偷嗎。”
他說得很大聲,陶思稚愣了愣。蔣舸好像也轉過了頭來,不過陶思稚沒太確定,因為他迅速轉身走掉了。
陶思稚走得有點快,可以說是在跑,只用五分鐘就跑到了學校的小南門。
他喘著氣拿出手機,回頭看了一眼,鼓起勇氣開啟了網約車軟體。蔣舸給他打了個電話,被他按掉了。
在軟體上操作了半天,又按掉了蔣舸的兩個電話,陶思稚終於選定了一臺專車。
這位司機的評分很高,評價中有人寫“車內衛生情況特別好”、“司機話少”、“車技好”、“這樣穩重的司機不多了”,都是些陶思稚看重的素質和品德。
沒多久,車就到了,陶思稚坐上去,蔣舸又發了他簡訊:“你掛我電話?”
“人呢?”
陶思稚讀完,先是切到了遊戲頁面,玩了一會兒,又切回簡訊,給蔣舸發:“我自己回家了。”
意料之外的,蔣舸回得很快:“你回家幹嘛?”
陶思稚就沒有再回了。
那一天的道路出奇得暢通,從學校到陶思稚家,幾乎全程不堵,只用了大約二十五分鐘。
陶思稚走進小區大門,又走到樓下,發現他哥的車停在車位上。
他放慢了腳步,站在他哥的車邊,疑惑地看了半分鐘,最後進了樓。他坐電梯上去,拿出鑰匙,插進鑰匙孔,怎麼都轉不動,發現家裡的門從裡面上鎖了。
這是陶思稚本學期以來第二次被關在自己家門外,他覺得很不高興,給他哥打了電話,想問問他哥,車怎麼在樓下,家門怎麼鎖了,但他哥的手機關機了,打不通。
陶思稚在家門口站了很久,他的書包裡放滿了要帶回家的書和考卷,非常重,但他不願意放在地上,因此雙肩很痛。
七點整,陶思稚決定離開,但是不知道該去哪裡。
他往電梯口走,走到半路,手機震了起來。蔣舸又給他打了電話,他就在樓道里接了。
“你人呢?”蔣舸說,“簡訊都不回?”
陶思稚不說話。
蔣舸等了一會兒,又說:“你到底回家幹什麼?”
陶思稚想到家裡鎖住的門,還有他哥停在樓下的車,不高興地對蔣舸說:“沒回家。”
“家裡的門被鎖住了,我哥手機關機,”他告訴蔣舸,“我回不了家了。